趙知暖點點頭，無意中一低頭，便看見腳邊飄落了一小塊金紙片。

撿起來一看，那金紙片被制成了銅錢樣子，十分逼真。

“怪不得那麼多人搶呢！跟真的銅錢一樣。”這話音才落，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喧鬧聲，三三兩兩的人停下來看熱鬧。

周月伸長脖子瞅了瞅：“你們看看我說什麼來着，那邊十有八九又是為了金紙片打起來了。”

知雲眼力好，她看了一會兒拉了拉趙知暖的袖子：“姐姐，我怎麼看着在那邊打架的像賣糖葫蘆的大爺呢？”

趙知暖仔細瞅了瞅也皺眉：“我看着也像，走！我們過去看看！”

趙知暖帶着長平、狗蛋和鄭安趕過去一看，果然是賣糖葫蘆的老漢。

隻見他揮着草靶子眨眼間就打翻了三個小夥兒，還中氣十足喊道：“你們這仨小兔崽子！你爺爺我當年在戰場上殺鞑子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呢！”

“剛才明明已經将那些金紙片收起來了，你們還敢伸手過來搶！”

“怎麼着？現在這是看你爺爺我瘸了，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了？告訴你們，我就算是瘸了，也能照樣收拾你們這幫兔崽子！”

趙知暖暗暗在心中鼓掌叫好：果然，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大爺威武！

她忙上前扶住老漢：“大爺，您沒事兒吧？”

老漢低頭一瞅是趙知暖，原本憤怒的臉浮起一絲笑容：“怎麼是丫頭你？哈哈，我沒事兒！就是可惜了這些糖葫蘆！”

原本好端端插在草靶子上的糖葫蘆現在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

有的還被踩扁了。

狗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嗚哇亂喊的三人。

“咦？這不是王二麼？年紀輕輕竟然和大爺搶金銅錢，真是不要臉！”

原來這王二自從辭了工，就整日在外面混，結識了同樣到處混的兩人。

今兒這三人便結伴過來看巡遊表演，撿金銅錢。

正巧遇到了在人群裡舉着糖葫蘆靶子，同樣準備撿金銅錢的老漢。

沒想到三個人的手都沒有老漢的一隻手撿得多撿得快。

這三人看着眼紅，索性趁老漢不注意，直接伸手搶了。

王二捂着肩膀，白了一眼狗蛋：“你這小兔崽子别多管閑事兒！我搶怎麼了？這金銅錢誰得的多，誰就能發财！誰管我是怎麼得的？”

“你這小兔崽子還在嘴硬？今兒我就替你爹娘教訓你！”老漢一聽又怒了，擡手就揮草靶子。

沒想到原本躺在地上似乎奄奄一息的三人突然飛快地爬了起來，頭也不回撒腿就跑。

老漢還想追出去，卻被趙知暖拉住了：“大爺，别追了！您後背都受傷了！”

趙知暖滿手是血，看着老漢背上的傷口：“還是先去醫館将傷口包紮一下吧！”

老漢這才感覺到背後的刺痛，搖了搖頭：“嗨！還是老了不中用了，竟然會被三個小兔崽子傷到！”

容華街上沒有醫館，趙知暖索性讓狗蛋和鄭安駕着流星帶着老漢直奔善春堂。

董先生也出去看熱鬧了，還好留了徒弟在醫館，老漢的皮外傷也不深，一會兒就包紮好了。

回來以後，老漢硬是留了幾十個銅闆給趙知暖。

“丫頭，你讓倆小子送我去醫館，我已經很感激了，這醫藥費可不能讓你付。”

“剛才處理傷口、開金瘡藥花了近一兩銀子，這些個錢你先收好，你等着我，我回家再去拿！”

趙知暖搖搖頭：“大爺，您若是想還我銀子，您就在我店裡做工吧！”

老漢：“？？？”

“你這...這是怎麼個說法？”

“這是店裡的規矩，我輕易不幫人，幫了若是要還銀子或是還人情，就必須在店裡做工還。”趙知暖胡亂編了個理由。

“要是不願意做工就不用還了，我就當做善事了。”

老漢簡直被驚呆了。

隻聽說過沒銀子得做工，用工錢抵債的，還沒聽說過有銀子不要，非得做工用工錢抵債的。

他說話都有些結巴：“那...那我要是想還這一兩銀子，要在你這店裡幹多久？”

“按規定一天隻能還一分錢，這一兩銀子，那就是一千天...”趙知暖掰着手指頭算了起來。

“兩年多時間吧！也不算太長。”

他瞪大眼睛：“兩...兩年多？”

趙知暖搬來椅子讓他坐着：“您在我店裡做工，每天的工錢是四十文，每逢過年過節還有賞錢。”

“您在外頭賣糖葫蘆，遇到下雨下雪天也不能出攤兒，可在我這裡您守店，順便也能找個地方将草靶子支起來賣糖葫蘆，這不是一舉兩得？”

“不過還請大爺受累，有時間教我們幾招防身的招式。”

這一番話還真把老漢的心說動了。

“你說的是真的？能讓我教你們防身的招式？”

趙知暖點點頭。

“好，好！”老漢有些激動，眼睛裡閃着淚光，“都多少年沒有教人招式了...行，我留下來，看店沒問題！教你們點招式更是小事兒！”

見老漢願意留下來，趙知暖連忙拿來了契書讓他摁了手印，這才舒了口氣。

這下店裡的安全算是有點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