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讓朱槿榮更是惶恐,她連忙否認,怕父母看出來了什麼,畢竟她的心思是不能昭示的,那是違背孝道的,要是袒露出來,勢必引得朱承柔大發雷霆。
“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休息吧。”朱承柔這樣說道,眼神不明,他撥弄茶杯的蓋碗,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朱槿榮和朱桃也隻得就此行禮告退。
怎麼回的雨濤閣朱槿榮完全沒有記憶,她出了風母居所的門,就感覺自己是一軀行屍走肉了,那份身不由己,深深沖擊着她的三觀。
清冷的月光撒在她的周圍,她罕有的失了眠,住在外間的善憐兒卻早早睡了過去,沒有了說話的人,朱槿榮隻得輾轉反側,所以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一大早,朱桃也來得早,朱槿榮疲憊的伸着懶腰,朱桃見此,知曉她沒有睡好,便關切的問了又問,“你是無事一身輕的人,怎麼還能失眠了?”
“累的不是□□,而是思想。”朱槿榮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故作輕松的輕笑,朱桃雖有疑慮,想追問,到底沒有開口,隻是疑惑不解。
清早,朱槿榮和朱桃兩姐妹給父母請安完畢,兩人又相攜去學社讀書。
朱橋學業優異,早已經融入了族學這個大團體,現在負責點名的人換了他,他目測衆人,便知道少了一人,還以為楚放臣又遲到了,準備抓他的小辮子,未曾想這一次,楚放臣竟然不再遲到,而是根本沒有來學社。
朱槿榮也覺得詫異,沒想到等來的是另外一個消息,在屋廊下,那楚放臣的小厮給保元先生規矩的行禮,陳述個中緣由。
這一次,連個理由都沒有,那小厮直截了當的說楚放臣不會再來族學上課了。
楚放臣這一走,朱槿榮很是心不在焉,連聽保元先生講課都走了神,要知道她一貫好奇心重,對保元先生的課還是很上心的。
“朱槿榮,接着這段念下去。”保元先生見朱槿榮如此,少不了提點她。
而朱槿榮走神許久,哪裡還記得課上到了哪裡,在朱桃的小聲提醒下,才勉強找到了段落,朗聲念道,“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
“你簡單的翻譯一下這些句子。”保元先生又道,她擡頭看向朱槿榮。
“哪怕擁有離婁的敏銳視力,公輸子的靈巧手藝,沒有尺和圓規,也畫不出方和圓這兩種東西,哪怕擁有師曠的聰明才智,沒有六律這種東西,也不能端正五音,而堯舜的大道,不施行仁政,也不能治理好天下黎民。”
“可見,人無完人,哪怕天資再聰穎,無論是什麼境況,人總是要學習的,好了,朱槿榮,你先坐下吧。”保元先生點到即止,揮了揮手,讓朱槿榮坐下,又開始了下一章。
“這兩句話,都在提醒人們道的重要性,小的道是在規定用尺子和圓規能畫出圓和方來,大的道,就如同堯舜的治世之道一樣,是治理人心的仁政……”
保元先生娓娓道來,而朱槿榮終于回過神來了,開始用心的聽課。
時間無聲的流逝,眼看又到了日近中天的時刻,學社方才下了學,十日一休沐,故而這一天放得比以前早了些。
“今天就到這裡吧,下課。”保元先生合上書,說道。
“先生辛苦!”諸學子也起身向保元先生辭别。
放課後,椅子拉開的聲響不絕于耳,那保元先生剛走,朱桃就竄到了朱槿榮的面前,她大膽猜想朱槿榮的心思。
“大姐姐那樣魂不守舍,可是要去看看楚家那小子?”朱桃一邊收拾着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一邊回問朱槿榮。
“放臣雖然不學無術了些,但也并不是無故缺席的人。我心中實在是不安,還是想去看看他,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朱槿榮說道,輕輕拍了拍朱桃的肩頭。
朱桃欣然應許,挑眉看向朱槿榮,“去就去,我也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好好的請假不來上學。”
楚家也算得高門大戶的世家,長房早早襲了伯爵之位,隻可惜楚将軍隻是楚家不入流的末支,與長房的關系也不太密切,所以也沒有落得許多的好處。
打發了跟在身後的丫鬟小厮,朱槿榮和朱桃兩人騎馬而去,到了楚府才下馬。
那楚府的門子自然是認得朱槿榮的,甚至對朱槿榮的拜訪有些意料之中的意味在裡面,他朝着朱槿榮行禮,“朱小姐有失遠迎,你可是來找二公子的?”
“正是,放臣可在家?”朱槿榮肯定的說道,又問那門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