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感動之初,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面對曲靖和王引章她自知說了跟沒說一個樣,反而有被誣賴的可能性,于是在這之前,有很多話都沒有說過,隻待朱槿榮為其沉冤昭雪之時,才拿其當做證據。
“青鸾你也說說,這塊玉璧有何特殊之處?”朱槿榮說道。
曲靖說不出那玉璧的特征,對這玉璧青鸾可是熟悉,“那玉璧不是曲家的,是我家的,父親生前寶貝似的帶了回來,他說用溫水泡過,玉璧會有顯示。”
王引章的指揮下,那衙役從外面端來一盆溫水,玉璧被溫水泡過,那玉璧果然顯示了四個字,即是“仙壽永昌”。
“曲靖,你可有話說?”朱槿榮朝着王引章拱了拱手,王引章厲聲問道。
“哼,那塊玉璧就是我家的,就是這說破天去,我人證物證皆在,又豈是你幾句花言巧語就可以诓騙的?”曲靖也急了,朝着朱槿榮大言不慚。
“事實上根本沒有賊人,無非是這曲靖無意間聽到青鸾和姥姥談話,談及家中貧苦,要不要将那玉璧拿出去賣了,遂起了歹心,誣賴青鸾和姥姥偷竊了他家的玉璧。”朱槿榮大膽推測。
青鸾也肯定,“我娘有瘋病,我這種事情也不敢和她商量,隻得趁着她不在,和姥姥說,那日就是這樣,曲靖又來讨債,就闖進我家屋子,說我偷竊了他家的玉璧,還報了官。”
“一派胡言!”曲大年一言否定了朱槿榮的話。
“那青鸾父親欠了我家主人的錢,後來又押镖死了,幸得我家主母可憐她無依無靠,遂讓她在我曲家做工還債,這小丫頭片子,就是那時接觸了藏寶閣,動了偷竊玉璧的歹念!”
曲大年這人也有幾分真才實學,這尋找漏洞的本領,令朱槿榮汗顔。
“她既然接觸到玉璧,還去過藏寶閣,那麼知道這玉璧的特殊之處不是稀松平常?!”
聽到此處,朱槿榮也不在據理力争了,她淡淡說了一句,“看來這玉璧還真的是你家的。”
“何以見得?”反倒是王引章不解道,他隐隐有種感覺,朱槿榮兜了好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将這塊玉璧是曲靖家的這個結論砸瓷實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話才是石破天驚的真理!
“這玉璧上有血沁,看樣式、圖案都像是陪葬品,我仿佛在古書上也見過這一塊,好像是茂陵武帝的,這茂陵玉璧為我主所愛,所以也陪葬在了明陵,我且請問曲靖少爺,何時偷的了這塊玉璧?依我所知,毀人墳茔也是大罪,要流放的!何況毀的是明陵,最起碼曲家流八千裡不成問題!”朱槿榮直視曲靖道。
“什麼?!”曲靖到底是掉入了坑裡,連忙大呼。
這一來一去,辦案的節奏全被朱槿榮掌握了,那王引章心中大罵曲靖是一個蠢貨。
那圍觀群衆皆拍手叫好,一個勁的大贊朱槿榮的大快人心。
“姑娘好樣的!曲靖這種貨色就該流八千裡,還藍田一個清淨!”
“王縣丞不要包庇這小人了!欺負孤兒寡母看他有什麼好下場!”
“我看盜茂陵的就是他!他家包工程起家,那可是吃飯的本事!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
“肅靜!肅靜!”王引章不堪其擾,手裡的驚堂木充滿力量的砸在了案牍之上。
那群圍觀群衆暫時停止了叽叽喳喳的讨論,就在此時,王引章清了清嗓子,還想包庇曲靖一二,卻見幾名女護衛豁開人群,迎着一人進了縣衙。
這群女護衛一人壓着腰間的刀,将一金牌抛到了堂上,也就是王引章的面前,王引章順勢接住,隻見上面刻着金龍,心中一咯噔,就不敢再看了,他五指回握那金牌,盡量保持風儀,下了座位。
朱槿榮疑惑不解的看着王引章,她看着他微顫的腿,也猜出金牌的主人身份的不一般。
但這金牌的主人還是十分特殊,她并不着急落座,反而是付手在背,背對衆人以一手遮擋着陽光,去打量天空上如日中天的太陽,似乎是在計算時刻。
這人手生的格外美,也樂意帶些玉镯、手鍊、戒指之物來誇耀其手美。
朱槿榮在她舉起的手上看到了一枚玉扳指,倒不是纨绔子弟用作裝飾的那一種,而是實打實為了射箭而采用的那一種,為了防止射箭時擦傷手指的工具。
她回頭朝着朱槿榮一淡笑,朱槿榮卻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實在是這人長得和她極像。
這女子面似銀盤,如墨的柳葉眉上卻長着一顆黑痣,正合着面相學上“喜上眉梢”的特征,叫什麼“草裡藏珠”的祥瑞。
她櫻桃小嘴一道紅,鼻子也格外秀美,發如烏木,膚白勝雪,耳垂如雲,看上去着實是一個有福的美人。
這人什麼都好,偏偏朱槿榮和她有幾分像,這自然是朱槿榮生生被比了下去,讓她生出自愧不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