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榮想獲得祝今這個朋友,但不想卑賤的臣服在她的權勢之下,故而她那日的逃避,隻是為了一進,她冥冥之中有着感覺,總覺得祝今還會尋她。
朱槿榮正在想着祝今,不巧的是祝今此刻正在朱府拜訪,朱承柔不在,風母接待了她,祝今帶了綠薇久等不得,也隻得自行離去了,客氣的留下拜帖,等着朱槿榮回來拆閱。
眼看年關,朱承柔的事務更加繁忙,畢竟京城南北軍皆歸其統轄,風母也是不得空,要拜訪的親戚,要送出的年禮都是需要安排,縱使有親信幫襯,亦是不得輕松,隻留朱槿榮這一清閑人,無所事事的在京城晃蕩。
等到朱槿榮歸了家,已經是下午的酉時了,眼看天色漸沉,善憐兒還在榻上坐着,點着明燭,手裡忙着女工。
善憐兒繡工極好,小丫鬟幫着她用指甲劈開絲線,一條一條的絲線卡在收納的闆子上,看上去五彩缤紛。
“大姐兒好生忙碌,今天有一意想不到的人來拜訪,不湊巧你卻不在,倒是主母招待了她。”善憐兒說着放下了繡箍,抿了抿彩線。
善憐兒繡工了得,朱槿榮的手帕多出自她手,她這話一出口,朱槿榮便覺得這客人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不會是長樂公主祝今吧?
“可是長樂公主殿下?”朱槿榮皺了皺眉頭,也坐在善憐兒身側,兩人僅隔着一小桌。
“姐兒猜的真準!她來了我們也是一驚,想不到貴人前來拜訪。”你不去我便來,看來那祝今還是一個難纏的角色,朱槿榮心中贊歎。
她見善憐兒手中功夫不斷,于是湊上前去看,卻見繡的是鴛鴦戲水圖,于是心中大驚,直勾勾的看着善憐兒,“又是繡給你表哥的?”
善憐兒低頭羞答答的一笑,算是默認了,她與表哥已經大定,婚姻定在明年的春月,這是阖府皆知的喜事。
“給大姐兒繡的多了,也給他繡上一兩個的。”善憐兒如此說。
“感情我的是練手之作,好東西不予我,原來是予了情郎。”朱槿榮假裝生氣,逗笑了善憐兒。
“别想着手帕子了,還是想想怎麼去回長樂公主殿下吧,人家眼巴巴的來尋你,你卻不在,拂了人家的面子。”善憐兒體察入微,見朱槿榮無動于衷,又說道。
朱槿榮忍不住在心中歎息一聲,卻也隻得去拆開那拜帖,省略過客套的詞句,隻看目的而言,那祝今原來是約她去花萼樓交際,辦了一個什麼雅集。
古有蘭亭雅集,而雅集,大抵就是文化人的詩詞會。
詩詞朱槿榮做的一般,能想到的名詞名句都是别人的著作,要是剽竊一二,她心裡也過不去。再說了,這長樂公主威名赫赫,平白無故折節下交,所圖也不僅僅是朱槿榮一人吧?她在祝今身上嗅到的氣息可是利用一切可用之人的野心勃勃!
“大姐兒可是聽說了長樂公主殿下的故事?”見朱槿榮拿着那拜帖心事重重,善憐兒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這我就不懂了,你且說,我聽着。”朱槿榮坐了下來,正欲細細問。
“我也是聽府裡的下人們議論,說是長樂公主殿下在公主府請了一位仙師入住,聽說那仙師金擊子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他煉的丹藥,隻要服用,就是百病皆消。”善憐兒壓低了聲音,悄悄的對朱槿榮說道。
那金擊子在大頂峰修煉多年,自诩是道法之大成者,擁護者衆多,結交的更是各界名流,如今更是做了祝今的座上賓。聯系上下的故事,感情祝今奔赴漢中的收獲就是這個?
善憐兒不懂什麼,沒有嗅到裡面的危險氣息,朱槿榮卻覺得,這樣有大名聲的仙師,來到京畿道攪弄風雲,豈不是下一步就是将其送給帝王?那對大周而言,豈不是是一場大地震。
見朱槿榮一言不發,善憐兒也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連忙戳了戳發怔的朱槿榮,“大姐兒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這雅集是不得不去了。”她也想見識見識祝今所求為何。
“去便去吧,昔日的纨绔,鬥雞走狗的,如今窩在家裡也足夠稀奇了。”善憐兒笑着打趣朱槿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