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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們是來躲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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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煙樓在七十二家青樓裡不算出挑的,連黑衣那些生性風流的生意夥伴都沒有邀他來過這裡,樓裡姑娘一見來了兩張生面孔,又皆是俊俏兒郎,不由得春心萌動,一窩蜂似的湧了上來。

白藤冷淡地避開姑娘們揮來的香帕,對臉上脂粉堆砌的老鸨道:“不必招呼,雨停便走。”

姑娘們都是看他這張臉看暈了頭才近前來的,此言一出,她們才後知後覺到面前少年身上不加掩飾的陰郁,那冷冽肅殺的陰郁之氣即便是憨态可掬的貓兒燈都無法驅散,像條毒蛇一樣咝咝吐着信子,紅粉佳人們心生畏懼,一股腦地改去招呼起他身邊的黑衣。

這位公子白衣翩翩,眉目含笑,一看就是個解風情的,招呼這位準沒錯!

黑衣心中妒火早燒得他難以平靜,姑娘們朝他而來的笑臉令他面上最後一絲僞裝也維持不住了,臉色一霎時就沉得和白藤一轍,口氣疏離:“不必等雨停,借把傘給我們就好,如果不願相借,我們買一把也是可以的。”

老鸨愣了,她在這樓裡待了二十年,從紅倌人熬到鸨母,什麼樣的客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像今天這樣不解風情的!

聽聽!上青樓來就是為了躲雨!還要買傘!這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該說出的話麼?他們是不舉?還是來砸場子的?

她臉上讨好的笑容減去一半,說話也沒那麼熱絡了:“這雨越下越急,一時半會怕是停不了,二位公子不如上樓喝喝茶,聽聽我們燕燕的琵琶。”

白藤看看外面淋漓不盡的雨絲,竟掏銀子同意了她的提議:“喝茶可以,聽曲不必。”

黑衣腦中有根弦瞬間崩斷,意識一片空白,幾要忘卻自己是誰、身在何處。

“要幹淨茶點。”白藤又撂下一句話,帶着木木愣愣的、連手都忘了牽的黑衣上了樓。

說着不要姑娘作陪,卻仍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含羞帶怯地抱着琵琶随他們進了屋,估摸着就是老鸨方才提到的燕燕。白藤憐她年紀小,沒有說什麼,隻是厭惡地皺了下眉。一看他皺眉,燕燕立刻縮成了一隻鹌鹑,按在琵琶弦上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風月場養出的人豈有不識臉色的?尤其燕燕正是面皮薄的年紀,若非老鸨堅持,她哪肯硬着頭皮跟進來?

别看她年紀尚幼,實際才三歲就被賣到了輕煙樓,這些年閱人無數,一看客人的面貌氣質便知是怎樣的人了,她敢斷定,這一黑一白兩位公子沒有一個是善茬。不過比起黑衣,鋒芒畢露的白藤顯然更可怕些。

他是個頂頂好看的人,也是個頂頂冷厲的人,就像她曾經見過的一個客人的佩劍,劍鞘和劍柄同樣頂頂好看,劈起桌子來卻毫不含糊,而這個頂頂好看的公子,可是連劍鞘都沒有呢,教人怎麼敢碰?她這樣貿然跟進來,不知這個像劍一樣的公子會怎麼對她……

瑟縮着坐在專用的小凳上,一隻蒼白的手出現在眼前,燕燕以為那手是來打她的,心中恐懼越發濃烈,吓得閉起了眼,但想象中的劇痛并沒有出現在身上,那隻手輕飄飄地在桌沿放下一張面額不小的銀票就挪開了,不再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手的主人連目光都不曾落到她身上過。

她的眼眶立刻一酸,打老鸨開始讓她彈琵琶陪客起,她經曆過無數次被蠻橫的客人打罵趕出房間,每次空着手出來,後面都另有懲罰等着。像這樣給賞錢叫她出去的也有,就是太少太少了,畢竟在恩客們眼裡,她們這樣的賤籍和小貓小狗沒什麼區别,隻配被拿來取樂,打便打了,死便死了。

來不及難過,燕燕趕緊挂上一副與年齡不符的讨好媚笑,收了銀票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關上門,白藤掀開壺蓋嗅了嗅壺中茶水,确認是幹淨的才斟出兩杯,推了一杯給黑衣。

淙淙茶水注入杯中的聲音喚回了黑衣神智的一點清明,他端過熱茶抿了一口,定定神,才吞吞吐吐地問道:“借把傘回去便好,何必在這消磨時間?”

白藤睨他一眼,嗤笑道:“你那身闆能撐回去?”

今夜起了風,就算撐了傘衣裳也要被斜來的雨絲打濕,照黑衣的表現來看,要這麼一路走回去,他第二天非得發燒不可。

唉……都賴自己,幹什麼不好非得裝冷?現在豈止是挖坑把自己埋了,連碑都要樹起來了!黑衣垂眸飲茶,隐去了懊惱的情緒。

平靜了一會心緒,他恢複笑模樣擡頭問道:“你怎麼看起來那麼熟練,難道以前來過?”

白藤隻是冷淡,應對起那些女人還是十分遊刃有餘的,給鸨母的銀兩不多不少,甚至連燕燕都顧及到了,絲毫沒有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手足無措,然而黑衣并不想相信,他的藤喵喵可一點都不像天生的風流坯子。

白藤正在幾樣茶點中專心挑選最甜的那款,回應起他來漫不經心的:“沒來過,倒是去過飛花樓。”

???黑衣坐不住了:“幾時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你去那裡做什麼?”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帶上了不可抑制的慌張,聽起來宛如诘問。

白藤挑眉看他一眼,并不明白一向端莊持重的黑二少怎麼急成這樣,不過回想一下,似乎得知他去了飛花樓時,自己也是這樣帶着莫名其妙的慌亂的。

藤喵喵會怎麼回答?他會不會撒謊?他要是真的……那該怎麼辦?

黑衣心亂如麻。

“當然是殺人。”白藤讓他不甚靈光的腦袋弄得微有不耐,“我十三歲那年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黑衣舒了口氣,緊攥袖口的手也松了松:“十三歲?你胸前的傷口是那回留下的嗎?”

白藤塞了枚蜜餞金桔入口,他今天心情還不錯,吃了枚蜜餞後更是眼眸都眯出一個餍足的弧度,看起來如一隻安逸的貓。心情一好,他脾氣也跟着軟和了很多,難得有問必答:“不是。”

黑衣倒吸一口涼氣——合着十三歲的藤喵喵還沒少跟人拼命。

他不知道,豈止是十三歲的白藤,在白藤還小的時候就幾乎每次出門都要生出點事端來,偶爾是和黃伯起沖突,更多的還是和各路牛鬼蛇神,曾經有個老者氣得斷言他大了必定得是個閻羅,沒想到一語成谶,他後來果真得了個活閻王的名号。

白藤胸口橫亘的那道疤痕與那次殺人無關,但死在他手裡的人,卻是與這疤痕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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