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菜刀就從裡頭飛出,徑直的擦着兩人的臉龐掠過,這種掉到後面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誰允許你們進來了!全部滾出去!”
葉林北身體下意識的僵硬,可聽着那人的聲音卻有些不對勁。
聲音粗,可在這麼大的地方說話,他卻傳來悶悶的聲音,像是他的頭被套在某種固體當中。
懷着這樣的疑惑,他悄咪咪側頭看向裡邊那人,當看清那人輪廓的刹那,葉林北便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裡面的廚師根本不能用人來解釋,身高約至兩米,體态臃腫穿着一件白褂子,身前系着圍裙,頭上頂着個巨大的豬頭,伴随着屋内昏黃的燈光,那豬頭似乎還在流着血,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從死豬上面割下來的。
……有點惡心。
“抱歉,我們餓了想嘗嘗你做的飯。”
郁浕池話音剛落,那人的态度明顯好了很多。
“那你們進來我待會給你們端上。”
葉林北跟在他身後進入房間,剛一進去鼻尖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說不清這是什麼味道,隻感覺讓自己十分的不舒服。
“之前殺的‘羊’還沒有吃完,今天剛好炖了一鍋‘羊’肉,你們的運氣還真好,現在是愉快的吃飯時間。”
羊,羊肉的膻味很重,如果說鍋裡面炖着的是羊肉,哪怕用大料腌制熬煮,那個膻味都是去不掉的,這就說明他在說謊,這鍋裡面的根本就不是羊肉。
恍惚間他想起一個較為冷門的曆史知識,在魏晉時期,就曾經盛行過一段時間的食人,當時為了擺脫道德上的束縛,人們便給不同時期的人取了不同名字,但都用了“羊”作為主語詞。
想到這裡,葉林北心口不禁湧起一陣惡寒。雖說一切都是猜測,可這位廚師無論怎麼看着都不像是人,周圍的空氣當中也沒有同伴屍體的味道。
“這個是我熬了很久很久喝湯,我可是用了三個‘羊’的腦,心,肝作為材料熬的,那味道美極了。”
“嘔……”
聽着他的描述,葉林北實在沒忍住胃裡的翻湧輕嘔出聲。
那名廚師聽到動靜暫停手裡的動作,随後不可置信般扭頭盯着那人。
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他做的吃的,他們必須要喜歡吃,不吃就拉下地獄與那些餓鬼搶食!
葉林北明顯的感受到那人情緒不對,身上的威壓仿佛下一秒就要達到暴怒的零界點。眼見他抄起砍刀,葉林北連忙表示是自己的身體不适,而不是不喜歡他煮的東西。
“抱歉,我今天不小心摔到了頭,現在身體可能還沒有恢複好,我很期待你煮的美食,能麻煩為我端一碗嗎?”
“……”
豬頭屠夫沉默了兩秒,最終迫于沒辦法鎖定要害而放棄攻擊。
若是放在從前來的那些人身上,他現在估計就可以享受獵殺的感覺,畢竟說謊也是要有證據的,正如同他說的話般,傷口有對應,語言邏輯清晰——滿分答案。
“你喜歡吃腦子嗎?喜歡的話,我幫你把它舀入碗裡。”
葉林北:“我比較喜歡喝湯,喝湯就好了。”
如果不明所以還好,可現在懷疑那鍋裡煮着的是人的組織,怎麼想都不可能吃得下去。
屠夫禮貌的給那兩人個端了一碗熱湯,褐色的湯無疑不在敲打着葉林北的心,要放在以前,他高低撂筷子走人,現在……給他八條腿都跑不了。
“喝了吧,喝下去之後他們就有救了。”
郁浕池說着從他口袋中掏出玻璃雪景盒,轉手就交到面前的屠夫手中。
屠夫拿過東西,想都沒想就把它丢到鍋裡,再用湯勺攪拌了兩下。
“我……”
葉林北呆愣在原地,顯然是沒弄明白兩人在幹什麼,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感覺郁浕池與那人是一夥的,将他坑蒙拐騙來這裡,随後洗洗下鍋。
“你就别愣着了快喝吧!這個湯看上去不怎麼樣,但還是好喝的。”
聞聲他再次低頭看了眼湯,湊近些聞了口味道——還是令人作嘔的肉味,很腥,很臭。
做足了心理準備,葉林北這才緩慢的把碗放在嘴邊,小口小口地喝着湯。
每喝下一口湯,他都在心裡默默乞求原諒——如果它真的是人做的話。喝到湯即将見底時,傅蕭執突然從身後出現,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碗。
“你明知道這是什麼做的,還喝得下去!你喝了多少?”
葉林北迷茫的看着他,關注點并不在喝湯上面,反而是見他難得的生氣了,文質彬彬的人生起氣來好像都是這樣的,氣,但是克制。
“大半碗,我沒辦法不喝,雖然我也感覺到惡心,可我沒辦法不喝,你又不幫助我,那我隻能求助别人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