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屠夫收下“買命錢”,出聲調侃道:“沒想到向來公正的你,居然也會有用錢賄賂的一天,你就不怕把莊園的積蓄掏空了,到時候莊園主回來,看着自己空空的錢庫發火。”
“他有錢,不會因為這個生氣。”
“塞爾黎亞”是莊園的名字,但暗底裡卻是莊園主打造出的大型“聚寶盆”。莊園主不在的這些年中,它不斷對外斂财,時至今日肚中早已金碧輝煌,哪會被敗光。
傅蕭執側頭看了眼鍋中沸騰的水沫,餘光中暗示着面前的執政官。
豬頭屠夫瞬間就讀懂了暗示,如今得了便宜他自然要賣乖,反而這玻璃玩意又煮不化,倒不如等他們自主輸在副本中,自己撿屍要輕松得多。
想到這,他樂呵呵地轉身動手攪拌起鍋中的東西,湯勺連帶着被煮爛的骨頭,他将玻璃盒撈出放在案闆上。
“先說好,這些人一旦進入我的副本,從此就與外界無關了,你不能插手,不能提供幫忙,不能對我下手。”
他了解這人,生怕他會在此期間對自己下死手,到時候就不是與他談判,而是單方面宣布退出執政官的權威。
郁浕池此時蹲在牆角喝着湯,喝完半碗他清楚的看到腕中漂着一團人的頭發,沉默了兩秒,他最終隻是用手刮出那團頭發,便繼續喝完剩下的湯——好喝。
他是物品,哪怕成人了也沒有味覺,沒有溫感,甚至存在低情感化,對于他來說,這碗湯與熱水其實沒什麼區别,至于人人同食的惡心感,他不是人,所以體會不到。
“我這次就不去了,不然違規。”
他要是不說還好,這一說倒是給豬頭屠夫提了個醒。
郁浕池是莊園中的東西,化成人模狗樣出去浪了幾年回來,可歸根結底還是屬于莊園方,按照條規來看,他不能作為外來者參加副本。
“這裡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傅蕭執壓下心底的戾氣,面上柔和的把人往外趕,那半眯的眸子裡卻滿是殺意。
往着他離去的背影,遲早有一天他将輕手捏爆那人的本體——沒了利用價值,在精美的東西也是累贅。
“你在生氣,看來你的計劃落空,不過……這莊園裡那有什麼真情實意啊,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戲。”
豬頭屠夫不記得自己到底煩了什麼錯,隻知道曾親眼看見了地獄,那面目猙獰的判官說了句“罪惡極,該罰!”,再睜眼就來到這裡。
當那場事故發生後,他“吃”了很多東西,很飽,至此他便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睡。
期間發生的一切他都不記得了,甚至面前的執政官隻剩一人,他都不清楚是為何。
“把他們放入副本吧,你既然收了錢就要記得辦事,現在外面出了點問題,我暫時沒功夫搭理這裡,你自己看着辦。”
傅蕭執感受到女傭群體的異常,明白是那人跟着他的欲望試圖突破牢籠,若不是礙于無法把他吃入腹中,不然現在他怎麼可能還活躍着。
——雙生體兔子執政官。
臨走前,他看了眼地上搖擺不定的人,随後伸手掐捏着他的臉在其額頭上落下一吻。
葉林北身體酥麻無力,眼前更是飄逸着五彩斑斓的顔色——鍋裡有菌子?
“祝你好運,我的戀人。”
當眼前的輪廓消失時,葉林北不禁蹙眉試圖攥住他離去的衣角。
“你要去哪裡?我看見好多兔子在天上飛啊。”
豬頭屠夫呆愣着等那人離去,随即用菜刀砍爛玻璃盒,倒轉盒中的東西在案闆上。
伴随着雪花飄落,案闆逐漸凹凸隆起出一副村莊的模樣,蠟黃的木頭雕刻出房屋的輪廓,細小的人群在期中穿梭。
這是獨屬于屠夫的悲劇副本——饑餓山莊。
玻璃盒中的人體模型掉入案闆,散落開來逐漸化為一道白光。豬頭屠夫看了眼案闆,随即滿意地點點頭,這次的人生命力比之前的好了很多,說不定可以勉強過關。
“對了,還有你。”
說着他慢步靠近葉林北,目光卻四下打量着他,上次見面他還不是這個模樣——已經過去300年。
“你不是最不喜歡與我們同流合污的嗎?如果你知道你在無意識中與曾經最恨的人相愛,你會不會尋死呢?”
豬頭屠夫感受到身體中的詛咒蠢蠢欲動,整個人不由得渾身哆嗦着。
“你終将還是太心軟了,下的詛咒都這麼柔和。”
屠夫伸手拽起他的衣領,把人抗上肩頭。葉林北感受到懸空的刹那,身體下意識做出掙紮的舉動,可手腳處傳來的酥麻感卻在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
“嘔……你好臭啊。”
這人身上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血漬與腥味,此刻正沖擊着他的鼻尖,引得原先就隐隐犯吐的感覺被無限放大。
“麻煩死了。”
豬頭屠夫嘴裡調侃着,動手把人擡起将他頭朝下丢入案闆中。
“我希望你可以成為我的食物,讓我品嘗一下莊園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