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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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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入戶,許楓橋點起燭火,輕輕拂拭古雪刀。

刀劍是俠客的伴侶,比人還要可靠。劍客會勤擦拭,以保證寶刀不鏽,每次他就着燭火看刀,便會有一種與摯友談心叙舊的感覺。

古雪刀下亡魂無數,莫度飛拿漠北人祭刀,所過之處衆人皆歌頌他保家衛國,戰神降世。

小時候的許楓橋每每見到古雪刀出鞘,都會在不遠處偷偷跟着比劃,什麼魚龍悲嘯、破月遙岚,莫度飛的招式幹淨利落,刀刀緻命。

莫度飛百戰百勝,在許楓橋心中猶如神祇一般。他會偷偷摩挲着莫度飛的刀,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也要做大俠。

他以為莫度飛會鼓勵他。

結果莫度飛卻說,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平安順遂,一世無憂。

一到夜晚,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許楓橋總覺得匣中的古雪刀在訇然夜鳴。

忽然,窗外傳來沙拉拉的磨刀聲,後院裡的大鵝一聲慘叫,劃破夜幕。

許楓橋和同僚武淮沙同宿在一處。寓所狹小,二人一左一右,将一座堂屋拆成兩半,中間堪堪用屏風隔開。武淮沙是個大粗人,常常不管這屏風,把自己的東西堆過來。

包括許楓橋養在後院的雞鴨鵝,武淮沙有時候也會不經允許擅自宰了煮一鍋。

許楓橋因這事反複說過無數次,奈何武淮沙廚藝太好,每每做好一鍋湯分而食之,許楓橋都會含淚吃兩大碗。

但他馬上就要上山,武淮沙這厮不會把後院的家禽全部吃完吧!許楓橋放下古雪,一邊罵娘一邊走向後院,“媽的,武淮沙,你不會要把老子的鵝全殺完吧!”

後院倒是不小,武淮沙把平日不用的東西全堆在牆角,簇擁着光秃秃的核桃樹,連帶着往茅房走都艱難無比。許楓橋的鵝舍被擠壓得僅存立錐之地,即便如此,小小的籠子旁也堆滿了他不用的盔甲衣裳和木材。

許楓橋走上前,略帶嫌棄地把戳進鵝籠的一塊木料挪開。他給武淮沙起了個外号,武野狗,就因為此人跟條狗似的,老喜歡從路邊拾東西回來,堂屋内的雕花木屏風,就是前任刺史卸任搬家時順來的。

“放心吧不會的,我今早跟後廚老鄭學了怎麼炖鵝。今兒把鵝殺了,明早給盧孔目送行!”

武淮沙一手握着鵝脖子,大鵝已奄奄一息,任人撥弄,咽氣後,武淮沙熟稔地拔毛,白羽窸窸窣窣落下,堆了滿腳。

許楓橋皺眉撇嘴,“給盧孔目送行?武野狗,你待他這麼好,還要借花獻佛宰我的鵝。”

對于鵝被宰這件事,許楓橋倒不生氣,武淮沙廚藝不錯,比府衙的廚子做得都好。但是,武淮沙什麼時候跟盧蕤互通有無了?

“盧孔目人很好啊,我去年有筆糊塗賬忘了記,長史為此說了我半天。多虧了盧孔目,拿出來草料單子,我才能逃過一劫。”

許楓橋靠着核桃樹,雙臂抱胸,“哦?所以你胳膊肘往外拐,要用我的鵝當賀禮是吧?”

“盧孔目人真不錯,說真的,你跟他一起去,一定要好好照看他。”武淮沙手握菜刀,剖腹取髒,扔進旁邊的菜桶,不消一會兒,鵝頭、鵝頸、鵝翅、鵝胸以及鵝掌,就整整齊齊排滿了菜闆。

許楓橋續點油燈,雖然嫌棄,卻守在菜闆前,武淮沙會炖鵝也會腌肉,若是從軍作戰肯定是炊事兵裡最拔尖的那一個。

武淮沙用麻繩和荷葉包好肉備用,背過身去,許楓橋舉燈也舉累了,索性挂在樹枝上,“你和盧蕤,啥時候認識的?”

缸裡清水倒映着武淮沙北方漢子剛毅的臉,碎冰浮在水面上,琅琅成韻。武淮沙舀了一瓢水倒入臉盆,和着皂角粉洗手,“就是你說,盧蕤哭哭啼啼不像爺們兒的時候。”

“那還挺早的。”

“後來我問了才明白,那時他娘不在了,剛過頭七回來。而且他娘改嫁得早,倆人疏離,他過了頭七就回來點卯,喪服套在袍子下。”

許楓橋突然内疚起來,“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你也不提他,我貿然提起算什麼嘛。”

“那我确實該獻鵝賠罪。”許楓橋轉身回屋,竹簾子剛掀起,武淮沙忽然問道,“剿匪的事兒,你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趙崇約都說了,盧孔目有把握。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這尊大佛能好好從落翮山上下來,我就大功告成。”

次日,刺史府衙前,盧蕤披着長披風,頭上戴着風帽。帽檐落下來的巾子被他系在臉前,挂在鼻尖處,整張臉隻能看見一雙眼睛。

許楓橋剛拴了馬,手裡拿着馬鞭,龍骧虎步,衙門前定睛一看,還以為是個女人。

“你是……”

盧蕤一雙丹鳳眼微微流轉,許楓橋當即認了出來,這是他見過最渾然天成的丹鳳眼,尤其是那微微吊稍的濃眉,秀氣卻不秾豔,精明狡黠。

這種胡人的風帽在幽州極其流行,不過平時隻有婦女會把頭發散在身後。許楓橋側目,盧蕤一頭半棕的微卷發僅由絲繩松松系于身後。

何等茂密,讓府衙裡衰鬓先斑的幕僚看了都豔羨。

“怎麼不束發戴冠?”許楓橋笑道,“讀書人麼,要正衣冠的。”

“……頭發太多。”盧蕤不情不願來了這麼一句。

“之前的事兒對不住,有些誤會。我這個人不喜歡把事兒藏心裡,馬上就要共事,說開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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