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正屋,全老太爺提了個燈籠匆匆往廂房去,榮老太爺慢了一步,緊随其後。
“再不回來,便要進山尋你們去!”全老太爺吩咐粗使哥兒,打水的打水,拿衣裳的拿衣裳:“先洗個澡,廚房裡溫了飯菜,還有沒有想吃的?”
晚膳有梅幹菜扣肉,焖南瓜,葷油幹筍,芸豆排骨湯。
“就一個肉菜?”榮澤很餓:“添道肉菜,想吃肉,我好餓啊阿爹。”
“吃肉吃肉,聽見沒,讓榮木燒道肉菜。”榮老太爺滿臉心疼:“乖幺咱就不進山挖老葛,讓長工們進山挖,看你累的,明兒小胳膊小腿都會疼的走不動。”
全老太爺:“得聽你阿父的,你還小,哪裡幹得了這活,石瑜是郎君與你不一樣,讓他領着長工們進山,要怎麼挖,他隻管說。”
“我知道要怎麼挖,也會尋葛根看年份,年份淺不挖。”石瑜覺的榮老太爺全老太爺說的對,澤哥兒不需要跟着進山,太累。
榮澤一時沒聽他們說話,隻顧着忙自己,随便吩咐一句:“你也先去洗個澡。”
他不僅要洗澡,還要洗個頭。
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端上桌,榮澤的頭發沒幹,就散着頭發,端起飯碗大口吃飯。
他吃了兩碗飯,一碗排骨湯,一碗焖南瓜,有些撐,吃不下了。
守在旁邊的全老太爺見小兒放了碗筷,趕緊起身拿着布巾幫他擦頭發:“往日你晚膳吃的少,今兒吃的多,累也要在院子裡走動,省得積食,該難受呢。”
屋外響起一陣陣砰砰砰的悶響,榮老太爺吩咐家裡的下人拾掇挖回來的老葛。
阿爹絮絮叨叨,榮澤聽着連連點頭,嘴裡嗯嗯嗯的回應。
石瑜一碗接一碗的吃,眼見桌上的菜,一點一點的變少,沒多久,飯吃光了菜也吃光了。
榮澤頗為目瞪口呆:“你不撐嗎?”
“還好。”石瑜收拾碗筷。
“不用你收拾,天黑,你快些家去。”
全老太爺說:“拿個燈籠,莫摔了跤,明兒晚些過來無妨。”
主院裡動靜大,其餘院裡的人紛紛過來看熱鬧,寬敞的小院裡站滿了人,榮老太爺中氣十足的喊了句:“都來幫忙,别幹站着。”
榮源六兄弟孫輩的小郎君們,動作利索的撸了袖子就上,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約是戌時末,挖回來的老葛全部處理好。
這時辰放在現代,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放古代已是深夜,很少熬夜的榮家衆人連着打哈欠,此起彼伏全是哈欠聲。
“睡覺去吧。”
榮老太爺發話,擁擠的小院很快變的寬敞。所有人都走了,隻剩下榮澤時,榮澤苦忍着濃濃困意,往水缸裡撒靈泉,隻挖了一天老葛,不是很多,就四缸。
疲憊的榮澤一覺睡到大天亮,躺在被窩裡有些不想起床。
屋外安安靜靜,應該是阿爹吩咐了院裡的粗使哥兒,守在小院門口不讓旁人進來吵醒他。
好幸福啊。
榮澤進了玉戒空間,随手摘了根黃瓜,脆脆的,清甜。可惜不能拿出去給阿父阿爹吃,再等等,進了夏日他的黃瓜就能光明正大的擱外頭吃。
芝麻花生剩的不多,趁着現在有點空,他撒了些芝麻花生在地裡,澆上靈泉水,實實在在的靈泉水,沒兌,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根發芽,短短幾分鐘生的苗就有了一指高,再澆些靈泉水,這些苗還能繼續長,他沒澆,這樣種出來的芝麻花生算是靈植,拿到外面效果太好,他怕。
石瑜領着長工們進山挖老葛,挖了好幾日,院子裡擺滿了水缸,榮澤曬葛粉,曬好的葛粉裝進罐子裡,炒芝麻炒花生切紅棗,細細碎碎的忙碌,一直到四月中旬。
得了很多很多罐葛粉,芝麻花生沒多少,玉戒裡的還在生長中。
簡單的葛粉不放小料味道也好,放小料則更香。
榮澤大方的分葛粉,每個小院得兩罐,阿父阿爹各六罐,秦家送六罐,六罐葛粉沒有芝麻和花生,搭了兩罐桂花蜜,是舊歲的桂花幹,他兌了點靈泉水浸泡,泡上一個日夜,用野山蜜制桂花蜜,甜而不膩口齒留香,他自己還餘十罐,留兩罐在屋子裡,八罐扔玉戒裡,玉戒會永久保存。
如此好東西,當然不會忘了完美工具人石瑜,榮澤悄悄與他兩罐葛粉,兩罐桂花蜜。
矮小瘦弱的石瑜跟在榮澤身邊,一月有餘,吃的好喝的好睡的香,個頭竄的快,不過一個月,不細看,與澤哥兒一般高,身上也長了肉,總算有了點小郎君的模樣。
他跟着一道習武,最高興的就是榮芝,拉着榮蔚榮蘇三打一,時常打不過,偶爾打過了,也是石瑜不着痕迹的放了水,機靈的榮芝沒發覺,洋洋得意果然要習武,習武真有用,他要繼續努力的學,刻苦的學!
被吊了根蘿蔔的榮芝不知道,這都是他小叔對他滿滿的愛啊!
石瑜看着話少,從不瞞榮澤,榮澤要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總能很好的完成。
這麼好的一個小孩哥,得些偏愛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