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動的火苗映照在遊曳可愛的臉上,顯得他生動極了。
“你希望我比作什麼?”遊弋勾着嘴角露出諷刺地笑。
等了很久,沒有等到回答。
遊弋輕笑着搖頭:“是長眠在陰暗的山底,明明是晝出夜伏卻不斷在夜晚被叫醒的山鷹。還是那個不但叫醒了山鷹,也因為莫諾山的貪婪引火燒身的少女。更或是懷揣珠玉,草木皆兵的飛禽走獸。”
“哥,那屍甯山又是什麼?是所有死去的靈魂,栖息的地方嗎?還是說隻是執念。如果有屍甯山,這些靈魂一旦釋放,就會摧毀所有莫諾山的飛禽走獸嗎?”
砰——
滾燙的茶重重磕在桌子上。
“曳子,别以假亂真的試圖影響我,我甚至根本不會去猜測你究竟出于什麼目的。”
遊弋深深看了眼沙發,轉身朝卧室走去。
***
除夕
十多天前遊弋就接到了快遞的電話,問是代收還是送上門。
正在湖邊散步的他懶得往回趕,就讓放到了酒店接待處,結果回程時忘了個徹底。
直到今天酒店打電話問需不需要送上門,遊弋才想起有這麼一回事。
今天天氣很好,整個山林雪地像是在今時今日褪下負重,惹得左鄰右舍的客居們也終于露了真容。
柳樹右邊有個很奇特的畫架,坐着執筆的是位三十左右的女畫家。
身披一件看着就很保暖的青色鬥篷,因為畫架朝向傾斜,所以看不到在畫什麼。
走過時,女畫家嘴角微微帶着笑點了點頭。
遊弋愣了愣,反應過來想回禮時,畫家已經側頭看向了湖面。
再往前是個坐着月亮椅很胖的長胡子大叔,腿上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
看着一刻不停翻飛的手指,遊弋猜測應該是位作家。
陽光明媚碧空如洗,微風拂過白鴿湖,漾出層層道道細小縠紋。
清脆的快門聲将它定格,投在紙張裡,溶在歌詞裡,流進刻刀裡。
“卧雪屋的單子核對了沒,别忘了人昨晚要的哈密瓜。”
張銳凡手裡拿着對講機,眼睛都不帶轉的就往門裡跑:“那小孩愛吃别直接說,你給大人寫個溫馨卡片貼着。”
遊弋跟在他後面進了門,聽到他咬着牙說:“寒性水果會導緻腸胃不适,小孩子不宜過多食用。”
大廳來往的員工雖然很多但并不嘈雜,每個人都井然有序的忙活自己手上的工作。
遊弋走到前台處:“快遞在哪簽收?”
餘桃眨着眼睛從一堆單據裡擡頭,愣愣地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方向:“在物品接收室。”
遊弋朝她指的方向看了眼:“謝謝。”
“不客氣,”餘桃微笑着起身,“通道口出去右手邊,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不用了謝謝。”
“......不客氣。”
通道兩邊是電梯,直對有一個挺大的安全出口,門是敞開的。
幾個管家正推着餐車往裡走,遊弋站在一邊等他們上了電梯才往出口處走。
“遊哥?”
轉身就看到朝後傾斜着身子看他的張銳凡,遊弋點頭算是給對方打了個招呼。
張銳凡大眼睛笑彎着,腳下轉了個方向幾步跨到跟前:“您在這兒幹嘛呢?”
“取快遞。”
“嗐,打個招呼直接送上門了,您還跑這一趟,”張銳凡把手裡的單子折吧折吧塞進西褲口袋裡,“走吧,我帶您過去。”
遊弋問:“不忙?”
“還湊合,藝術家們好像對過年都沒什麼興緻,”張銳凡帶着他往出口走,“很多影響注意力的事情都免去了。”
玻璃屋沒有春節的裝飾想來是被提過意見,遊弋沒說話,跟着他往出口走。
出了後門是一個非常大的平台,平台上停着幾輛景區專用車和私家車。
以及之前見過的,那輛可以在末日行走的自行車。
說實話,遊弋對那輛車極有興趣。
不是因為構造,而是非常想知道,那個木箱子到底能不能載動他。
“今兒天氣真好,”張銳凡對着初升的太陽,伸了個大懶腰,“要不是店離不開我,我早卷着鋪蓋去湖邊躺着了。”
遊弋站在他旁邊也眯眼看着,确實很好。
“哥!”
突如其來的喊聲吓得遊弋眼皮都跟着抖了抖。
本來以為在叫他,轉頭就見張銳凡正朝着另一頭揮手,遊弋也跟着看過去。
“踏雪屋那邊讓我給你帶聲謝,人讓你有時間了看一下手機!”
山間清晨的陽光有點刺眼,葉拂耳的壯闊背景讓遊弋看不清人臉,隻能将将看到來人穿了身灰色沖鋒衣。
從闆正的身材與發型上倒是能斷定,是經停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