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之日定在三日後,裴清知道後沒說什麼,隻是整個人黏他黏得越來越緊,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待在他身邊。
魏飙在營帳内專門為她隔出一個小間,将她安置在裡面,放了她喜歡吃的零嘴。
“乖乖待在這裡,不許亂跑,嗯?”
一張小巧的貴妃椅正好将女子窩進去,她眨着大眼睛,點了點頭,像隻可愛的布偶貓。
魏飙笑了聲,摸了摸她的發頂,将她的傷腿放置到軟枕上,以防她壓到自己:“乖。”
說罷,便打算到外面議事。哪知剛走了半步不到,便發現自己的衣袖被她抓着沒有放,而小女人此刻正仰着一張小臉看他——
“親一下。”
她糯叽叽道。
魏飙一頓,嗓音微沉,黑眸觑着她,問道:“親哪?”
裴清想了想,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唇:“這兒。”
男人上前,拖住她的後頸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而後又順着她秀挺的鼻梁一路下滑,吻到了她的唇上……
但男人似乎并不欲深入,隻停在她的唇角輕輕啄吻幾下便要退開,裴清一頓,突然抻起脖子,伸出舌尖,追着他的唇就舔了一下……
男人弓起的腰一頓,喉嚨微滾,黑眸沉沉看着她。
見他沒有動作,裴清眨着水潤的眸子繼續舔上去,粉嫩的舌尖一下接着一下……輕柔的,綿軟的輕觸……
直到男人将自己的唇納入他的口中才罷休。
據說喜歡的人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會吸引自己,裴清覺得魏飙身上便有這樣勾/引她的味道……
……
良久之後,隔間之外的吳庸在輕喚。
魏飙眯眸,努力自她口中撤出被她吮住的長舌,“啵”的一聲響在空中,帶出面紅耳赤的心跳。
魏飙粗/喘着按住她的下唇,阻止她又要探上來的動作,連她嘴角的銀絲都不敢吮去,黑眸深得如看不見的深淵。
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禍國妖妃”的含義。
“晚上備火鍋給你吃。”他啞着嗓子,以這種方式轉移她的注意。
果然,裴清聞言眼睛一亮。
這幾日她吃的寡淡的都快失去味覺了,而且他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裴清開心,攥着他的衣袖,嘿嘿一笑。
魏飙也不自覺的随她勾起了嘴角。
“你說你這般好養活,老子忙成這樣做什麼?”
裴清嘟嘴:“那你别忙了,我說了我開醫館養你……”
她傾身摟住他的腰,尚還帶着他口誕的唇瓣閃出水潤的光澤,漂亮的眸子隻印出他的倒影,乖糯的模樣讓人止不住的想要吻她。
“别說了,再說老子真的要心動了……”魏飙啞了嗓子。
低頭快速啄了一口她的唇角後,立即塞了一塊山楂條在她口中給她磨牙,随後起身,不再看她黏人的目光,轉身走了出去。
裴清舔舔唇瓣,咂了咂山楂條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沒有他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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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火鍋局是清湯鍋底和番茄鍋底的,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這兩種口味,這男人竟然自己悟出來了。
可是……
“我想吃辣的……”她嘟嘴看着他,撒嬌。
“老子看你是得寸進尺。”男人觑着她沒好氣,攔腰抱起她将她放到了飯桌前的椅子上。
腿還未好,就想着吃辣,這女人果真不讓人省心!
“老子走了以後每日乖乖吃飯,敢偷偷吃些亂七八糟的,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裴清撇撇嘴,又黏上去抱住他的腰:“你走了我就不吃了……”
又沒人給她撒嬌,也沒人這般管着她又縱着她。隻有他在身邊她才這般肆無忌憚的任性。
“你放心,我會聽話的。”她聲音軟軟的。
魏飙一愣,黑眸微垂,看着拱在他腰間的女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擡高:“真的?”
裴清眨着眼睛,乖巧的點了點頭。
卻見男人忽而勾唇一笑,俯身,将低音炮的嗓音怼在她耳邊,邪肆道:“那把你的小衣給老子拿幾件,老子想你的時候拿出來……”最後幾個字消失在她的耳蝸中。
“……”
裴清瞪大眼睛,羞憤至極,惱怒異常的看着他。
“閉嘴吧你!”
臭流氓永遠都是臭流氓!
.
營帳内一片熱氣騰騰,鴛鴦火鍋咕嘟咕嘟的開着,老魏,方氏,以及崔秀蔓和小虎子都被裴清叫了過來,如果她爹娘也在的話,就是一家人的團圓飯了。
老魏也要随軍出征,所以此刻也就當是為他二人一同踐行。
裴清舉起杯盞中的果酒,朝老魏敬道:“魏伯,您一路小心,一定要保重身體。”
“嗳,好好,謝謝清丫頭……”老魏應下。
裴清笑了笑,又轉向魏飙,聲音調皮起來:“也祝主公……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主公”二字是她第一次喊,魏飙俊臉突然一熱。
接過她欲要喝到口中的果酒,仰頭送到自己口中,輕咳一聲:“我替她喝了。”
裴清手中一空,撇撇嘴,果酒能有多少酒味,連這都不讓她嘗。
“清丫頭腿傷未好,确實不宜飲酒。”老魏贊同。
“魏伯……您也讓我喝茶啊?”裴清皺着小臉,沖着老魏讨饒。
火鍋配茶多沒意思?
魏飙大掌将她的小臉掰過來,對着她的小嘴塞了一筷子肉進去:“吃飯。”
他能“抵擋”得住這女人的磨人,老魏可抵擋不住,到時候又說讓她抿一口,此乃這女人慣用的伎倆!
裴清嚼着口中鼓鼓囊囊的涮羊肉,沖着他皺了皺鼻子。
男人觑着她,見她吞下去,接着又一筷子塞了進去。
裴清:“……”
方氏看着二人的互動,又看了一眼身旁抱着小虎子喂食毫無存在感的女兒,突然道:“秀蔓,你也敬敬你阿飙哥。”
崔秀蔓一愣,擡頭看了一眼衆人,在母親嚴厲的目光中隻好站了起來,拿起手中的茶杯,拘謹的舉向魏飙:“阿,阿飙哥,祝,祝你凱旋而歸……”
方氏突然站起,拿走崔秀蔓手中的茶杯,将酒杯遞了上去:“清兒姑娘是腿傷不便,你這丫頭怎麼也飲上茶了?”
“還不快拿着酒杯過去敬你阿飙哥?”
方氏不容拒絕的将崔秀蔓推了過去,崔秀蔓剛剛站定要舉起杯子,哪知身後的小虎子不知為何突然跑了出來,猝不及防的“噌”一下撞向了她後背——
崔秀蔓一個趔趄,直直便朝魏飙的懷中倒去——
方氏勾唇,這般情形下,隻要二人抱作一團,不出意外,便離納入房中不遠了……
方氏這般想着,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就僵在了臉上——
崔秀蔓并未如期般倒在男人懷中,而是被魏飙微扶着胳膊站穩了步子,二人之間甚至相隔甚遠,隻有那杯酒潑到了男人身上。
魏飙淡淡收回手,高大的身子将身後的女子擋的嚴嚴實實,沒有被觸到,也沒有沾上一絲酒。
前後不過一秒鐘的時間。
方氏臉色一變,眼珠微轉,當即道:“小虎子快過來,怎的這般不小心撞到你姐姐?險些就釀成了大禍……”
而後又轉頭看向魏飙:“阿飙你瞧這……衣服濕了那一大片,大冬日的小心受了寒,清兒姑娘腿腳不便,秀蔓這孩子手腳利索,便就讓秀蔓去服侍你更衣……”
崔秀蔓站在原地,還沉浸在方才的動作裡有些愣怔。
每次娘都是這般将她推向别人,而那些男人無一例外都會将她納到懷中,将手伸入她的胸口……
在那之後母親便會向他們要糧要銀子……
可是剛才……阿飙哥卻沒有那般做……
他似乎…是唯一一個沒有對她做那樣事的人。
崔秀蔓悄悄擡頭看過去,卻見男人徑直站了起來,她心下一抖,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然而眨眼間,卻見男人抱起了身旁的女子,大步走向内帳。
“嬸娘慢用。”
方氏一愣,聽着這四個字,心裡忐忑無比,不知剛才的舉動是否惹怒了男人。
她隻是……眼見着出征之日在即,便想趁機将秀蔓的事定下來,哪怕是先收到房裡也好,哪知是這般結果……
老魏見着方氏愣在原地,以為是被魏飙冷淡的态度吓到,便招呼道:“堂正家的,快坐下,咱們吃吧。”
“阿飙那孩子從小就這性子,對誰都不冷不熱,也就清丫頭能讓他笑一笑,樂一樂,犟驢一個,你别放在心上……”
方氏回過神來,呐呐道:“清兒姑娘倒是……和阿飙的感情真好……”
老魏朗聲一笑:“那是自然!他們呀,離成親也不遠了。”
方氏聞言一驚:“阿飙打算何時與清兒姑娘成親?”
“等戰事下去吧。”老魏抿了口酒,總之是不遠了。
方氏看了眼低頭看着胳膊發呆的崔秀蔓,眼神微動。
“他大伯啊,不是我多嘴,我瞧着阿飙身邊……除了阿清姑娘也無其他貼身人照顧,這下一役馬上要開始了,男人在外打仗,身側怎能沒有女人服侍,不若讓……”
“嗐!”方氏話未說完,便被老魏笑着打斷:“那混小子皮糙肉厚哪需要人照顧。”
“與清丫頭在一起時那都是他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輩子啊,這小子是栽在清丫頭身上了,眼裡哪還容得下别人……”
方氏聞言大吃一驚:“他大伯,你……你的意思是阿飙隻打算娶清兒姑娘一人為妻?!”
這可是天方夜譚!遑論帝王家,就是普通商人之家也沒有隻娶一房的!男人還能不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