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柒說道,“秦使司,我的朋友,我說了你也不知道,就是朋友之間的情誼而已。”
秦子洞的手立即覆上自己脖頸處,想把衣服裡面的玉佩取出讓江流柒看看,但對面駱青适時喊道,“郡主,時辰不早了,還請盡快上車,我們出發。”
江流柒看了一眼駱青,沒有什麼表情,心裡氣鼓鼓的,這個駱青,到底什麼來路,身份也太神秘了,等有機會一定要問清楚,她可不想蒙在鼓裡。
秦子洞忍住心緒,放下手臂,沒有再動,他知道,已經沒有時間再說這些了,不過這一定與江流柒,與江家有關。
江流柒看了一眼秦子洞失落的表情,心中不忍,離開之前淡淡說了一句,“蘆州鼠患時,我救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送我的。”
秦子洞眼神瞠大,心中驚訝,竟然是一個孩子,那孩子是男是女,多大年紀,他卻沒有再能問出口,江流柒便随着衆人前行離開。
躲在山石後面的範千湖看到了這一切,他心下吃驚,竟也沒想到在這裡會碰見駱青,隻以為駱青是徽州人,當日分别的時候,還說着以後若有機會,去徽州找他,這兩日來徽州了,範千湖心裡還琢磨着,沒有駱青的具體地址,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他,誰曾想,他駱青居然是南戎人,還是一個親王,而且,範千湖是要救江流柒的,到時怎麼辦?怎麼對駱青下手?範千湖捏緊了拳頭,咬咬牙跟上。
江流柒在馬車裡越想越生氣,自己這一路也是神奇,大甯護送的人是秦子洞,南戎來接的人是駱青,這兩人都挺讓自己意外的,但随即又擔憂起來,現在已經與南戎交接了,範千湖随時會營救自己,到時若與駱青碰到了,該怎麼辦?
江流柒掀開車簾,四下望着,這裡山林密多,樹葉也茂盛,氣候明顯有些濕熱了,看着看着,車窗裡落進了駱青的影子,原來是駱青騎着馬匹走的慢了些,特意與江流柒的馬車并排而行,他也想找個機會與江流柒說話。
江流柒側頭看着駱青,駱青低聲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成了大甯郡主了?”
江流柒有些不悅,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說你是徽州人嗎?怎麼又變成南戎人了?你到底是誰啊?”
駱青歎口氣,眉頭緊鎖,“我的事一句兩句現在也說不清楚,以後有機會我再和你說,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你要來南戎和親?你同意了?”
“不同意我怎麼來的?又沒人綁着我。”江流柒不屑一顧的說着。
駱青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來和親啊?那千湖呢?”
江流柒看了一眼駱青,眸子裡帶着質疑,此時此刻駱青的身份是南戎親王,不是之前一起并肩戰鬥的朋友,若是說了他們的計劃,駱青會站在哪一邊?江流柒并不把握,隻能試探的說道,“他......他還在蘆州啊。”
駱青迅速接過話說,“你來和親,他不可能不阻攔吧?”
“他為什麼要阻攔我的事啊?再說了,就算他阻攔,又有什麼用,皇命難違。”
駱青沉默,聽着這話,感覺出一絲無奈,“那你願意嗎?”
江流柒沒有說話,身體随着馬車颠簸着,眸子裡閃着失望,“我願不願意重要嗎?重要的是陛下派我來,我不得不從。不過,能就此遠離朝堂,也還算好的。”
“哪裡都一樣,南戎也沒那麼簡單,蠻王今年都五十多歲了,雖然這些年四處征戰,身體還算硬朗,但也留下一身傷病,而且他......性格容易怒躁,你小心些。還有,南戎分了好幾個部落,各個部落也都蠢蠢欲動,現在蠻王年紀大了,恐怕其他部落也有心取代,到時候,說不定會有什麼大的動亂。還有,就是,若是蠻王不在了,按習俗,蠻後是要嫁給下一位繼任的蠻王的。”駱青大概把這些情況都說與江流柒聽聽,好歹相識一場,将來處在南戎這樣的環境裡,早一點熟悉,便能早一些應對。
江流柒聽着南戎似乎也沒那麼太平,四分五裂的,而且,對于蠻後的處境,頗有些難堪,竟然還要繼續嫁給下一任蠻王,那在中原,簡直是莫大的恥辱,自己的丈夫本來都死了,還要去服侍别人,怎麼做得來啊?可是這南戎,就是這般奇葩。不過好在,範千湖要來救她,她也不會在南戎待那麼久,更不會嫁給什麼蠻王,想想,也是萬幸。
江流柒對駱青的态度有了一些轉變,也沒剛才那麼生氣了,好在還有一個認識人,還能說說情況,讓自己沒那麼恐慌,“如果範千湖來救我,你會與他刀劍相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