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溫樂言與崔明珏當初也不過隻有半年的婚期,可有些習慣卻是入了崔府才逐漸養成的。
而每月一次的玄佛寺上香,更是成了溫樂言最舍棄不下的習慣。
起初她隻是為了與崔明珏成功和離,又聽聞玄佛寺靈驗的很,才去上了香,等後來終于和離,倒也慢慢變成祈願餘生幸福。所以即便到了二月初,她依舊沒忘記差小桃去玄佛寺一趟。
說來也是不巧,前幾次溫樂言去玄佛寺時,總是沒能見着靜法師傅。
第一次因着被宋清劫持,靜法又不在寺内,這才會連簽都沒能抽成。上次更是因寮房無故失火,她雖是無事,可靜法體弱被那貴人的侍從一通吓唬後,卻也一連病了幾日。
不過走時,溫樂言還是沒忘去殿中抽來一支簽,托人交給了靜法。
雖說怎麼着也得等到靜法痊愈後才可解簽,可那時靜法卻與她定下約定,若哪日出了簽文她便托人來取回,到那時靜法亦會将所書簽文盡數奉上。
隻是今日,當小桃真正拿了那張寫有簽文的紙張過來時,溫樂言卻有些躊躇不定了。
小桃識字不多,因此雖是拿着簽文卻也瞧不懂上頭究竟寫了什麼,隻好奇的看着紙張,努力辨認着上頭的字。
摸着手中平滑的紙張,溫樂言淺吸一口氣後終是展開了那張紙。她清楚的記得當初那支簽上明明白白的寫着‘舊時故’三個字,隻不知對這幾個字,靜法會如何解。
可等她展開紙張後一看,那上頭隻簡簡單單的寫有十六字箴言。
“殘梅映雪,生死難料;庭前金雀,猶過餘生......”
聽着溫樂言念叨着這一句話,小桃隻覺滿腦子困惑,“娘子,這句話是何意?”
溫樂言蹙着眉每念過這一句,就覺得心慌的厲害,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乎這話所指的是将軍......”
再想想現在的寒林商,顯然已經有了謀逆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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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渝奉天殿—
又一道折子遞到順承帝桌案上後,司天監監正劉恒難得露了笑臉,“陛下,時隔多日,京城外圍的災情已有所好轉,這些可都多虧了崔大人啊。”
始終不忘救濟災民,積累聲名的崔明珏謙遜的拱手,“劉大人客氣了,你我既能在朝為官,所做一切不過都是為了百姓。那時災情頻發,城外百姓皆流離失所,本官既有此能力,自當傾力相助。”
聽着下首二人的你來我往,順承帝雖心下不順,卻也知若非崔明珏,這次的災情也不會緩解的這麼快,依着面子情嘴角還是帶了笑。
“崔愛卿一心為公,心懷大義,為大渝百姓付出良多,如此當賞。”
可崔明珏卻深知功高蓋主,隻謙遜的回了兩句就推了這賞賜,轉而又說起了另一件事。
“陛下,說來也巧,臣前幾日偶得幾封信件,而那些信件的内容則是與寒将軍有關的。”
被當面點了一通,寒林商毫無意外的扭頭瞧着崔明珏,見他眼中潛藏的狡猾惡意,寒林商難得順着回,“不知崔大人所說的是什麼信件,能被崔大人記到現在,想必那信件的内容定是非比尋常。”
寒林商這一反應平和的着實讓崔明珏意外,隻是他這計策早早備下,如今再讓他退,卻是萬萬不可能了。
“因信件内容實在大逆不道,臣并未敢多看,隻想着取來給陛下一瞧。”
有了崔明珏這話,再加上順承帝的沉默颔首,一旁的劉公公自然是趕忙接着那沓子信件遞到了順承帝的手上。
雖說順承帝一早就知道這些信件上所寫的究竟是什麼,可等到真正取來後一看,裡頭的内容不說多了許多,就連寒林商謀逆的系列證據都全了幾分。為此,即便知道這是假的,他依舊氣紅了臉。
“寒林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心存謀逆!來人,把這個叛臣賊子給朕抓起來!”
順承帝的一聲令下,雖使得殿外護衛紛紛上前,可面對着寒林商這位威武大将軍,卻無人真的敢動手,一時間局面竟是有些僵持住了。
見滿殿侍衛居然都不敢動寒林商一下,這時的順承帝才真的發覺自己一個帝王,竟比不得寒林商這個将軍來的有威嚴。
氣狠的他當即站起身,厲聲喝斥,“還愣着幹什麼,快給朕拿下這賊子,再不動手,你們是想被誅九族嗎!”
誅九族這罪名一落,誰都承擔不起這結果。自然而然的,原先還不敢動手的護衛們也淩厲了神色提着刀攻向了寒林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