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漓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長睫毛眨了眨,“你要查什麼?”
魏南淇擡眸看他,略一沉吟,擱下筆,“我這一手好字,是不是很驚豔?”
“你臉皮可真厚!”這要是真誇了她,那狐狸尾巴鐵定能翹到天上,蕭漓繼續問道:“這信是寫給誰的?”
問完就後悔了,蕭漓壓抑着心裡的情緒,細細想了想,自己沒有任何立場詢問她做事。更可況,魏南淇狗嘴裡吐出象牙,指不定拿什麼理由搪塞他。
蕭漓失了神。
魏南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查一些陳年舊事,有隻小刺猬嘴太硬了,什麼都不說,我也是沒辦法了,否則不也會把送人的東西再要回來。”
蕭漓怔了一下,“刺猬,哪來的刺猬?”
魏南淇低眉笑了笑,“家養的,渾身尖刺。”
蕭漓聽不明白,尋思半晌,索性不問了,“那你脖子怎麼回事?受傷了?”
“不小心弄得,不妨事,”魏南淇道,“這裡有薄一點的藏經紙嗎?”
“應該有的,在書房,我帶你去找。”蕭漓穿好鞋子,帶着她出了屋子,“寫密信需要兩種紙質嗎?”
魏南淇眼底含了笑,淡淡地應了一聲,“交代的事情用一種,暗号則是另一種。”
蕭漓心神恍惚,斂下了眼底神色,無奈一笑,如此謹慎,也難怪季修源做了三朝元老把持朝政,最後也能善終。
他道:“暗号必須要用藏經紙嗎?”
“對啊。”魏南淇跟在他身後,和他講述了一下暗網的人員成分。
兩人到了書房,魏南淇坐在書案前,把玉佩上的花紋臨摹在藏經紙上。
蕭漓安排了茶水,坐在她身旁,探着頭,“我很好奇,琴棋書畫,這些你都會嗎?”
“琴技入神,棋藝通天,書畫嗎,”魏南淇緩緩手筆,神情泰然自若,“下次去青岚書院的藏書閣,那裡有本典藏,都是出自我手。”
“那很厲害?”蕭漓見她一臉認真,好奇道。
“當然。”魏南淇臉不紅心不跳,朝他一笑,把玉佩塞到他手裡,“走了。”
蕭漓臉紅成一片,默默拿着玉佩指尖搓了搓,心情莫名有些失落。
魏南淇似是想起什麼,蓦然回頭,“身邊有自己人嗎?”
蕭漓反應了一下,搖了搖頭。
“行吧,我讓了塵留在你身邊,她是負責暗網的人。若是用玉佩,找她就好了。”魏南淇又湊了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晚睡早起長不高,快回去睡覺吧。”
哪來的歪理,蕭漓哼了一聲,沒說話。
人走了良久,蕭漓回過神來,低頭喃喃道:“真的會長不高嗎?”
定王好像就很高,足足比太子高了一頭。
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蕭漓不知自己為何想到這,歎了口氣,回到卧房,看見李嬷嬷鬼鬼祟祟的貼着男人說話,也沒理,隻是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爬回榻上繼續睡了。
......
齊象嚴過兩日抄斬,太子發話要留了齊金一條命。
可說是這麼說,齊金這條命擱在了馮小圓手裡,把人捅了二十多刀尚不解恨,自然不肯輕易放過。
才過了幾日,齊金熬不住酷刑暴斃而亡。
馮小圓心下好奇,分明都避開了緻命傷,不該如此。莫不是有人喂了假死藥,想借此逃過一劫?
他信不過仵作,而後,請來的醫官查看。
結果診斷結果令人震驚,齊金内傷太過嚴重,五髒六腑都被人踹錯位了。
馮小圓拿帕子捂着口鼻,捏着木棍撥開了齊金胸口的衣服,“人這麼胖都了,能挨不住這一腳?”
醫官躬身道:“下官也覺得奇怪,齊金這身形少說也有二百斤,京師什麼人腿勁這麼大。”
馮小圓看着屍體輕嗤一聲,扔了手中的木棍,出了牢房,“喂狗吧。”
醫官聞言噤若寒蟬。
“馮提督,這人都已經死了,就不要喂狗了吧,”身邊的小太監跟上前,低聲道,“這樣也好歹能給太子殿下一個交代。”
“交代?”馮小圓看着他,眼神冰冷,“咱家需要交代什麼?”
太子殿下說留他一命,現在人死了,無論如何都不好交代,那人怕極了,深埋着頭,道:“醫官和仵作都檢驗齊金死于内傷,這不正好給太子殿下那邊一個交代,至少能推圖責任,屍體留着,能證明人不是咱們弄死的。”
“人就是咱家弄死的!”馮小圓咬着牙,踹了他一腳,“牢裡不是還有個齊家的種嗎?拿她交代不就行了!”
那人滾了一身泥又爬了起來,“馮提督,說得是柳嬌?可那人整日喊為父伸冤,一直不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