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了醫院,方崇陪着康赫去做CT,駱天和林菲陪白琤去拍X光。所幸白琤沒有骨折,隻是扭傷,不過除此之外白琤的身上也有不少的擦傷和磕碰傷。
駱天叉腰站在病房門口,白琤坐在病房裡,腳搭在凳子上,手裡摁着冰袋正給扭傷的腳冰敷,林菲在給她身上其他的外傷消毒和消炎。
林菲給白琤上完藥後,說要去看看康赫那邊的情況。白琤沖她點了點頭,讓她放心去。
林菲出去後,白琤對着病房門口的駱天說:“别在外面站着了,進來吧。”
駱天走進病房,他走到白琤的面前沉默的看着白琤腫起來的腳踝。他站了一會兒,彎腰用手托起了白琤扭傷的右腿。他坐下來,把白琤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又從白琤手裡拿過冰袋,低頭繼續給白琤冰敷。
“你幹嘛不說話?”白琤問他。
“說話也不能讓你不疼啊。”
“可是你不說話我也不會不疼啊。”
“很疼嗎?”
“其實還好,輕微扭傷而已。”
“下次不要自作聰明,自己冒險了。”
“沒有冒險啊,扭傷隻是一個意外,其他的一切都很順利。”
“謝謝你,白琤。”駱天說。
康赫那邊做完了CT,結果顯示他除了一些子彈帶來的沖擊傷之外,并沒有受到其他内傷。于是康赫和方崇他們就過來找駱天,中途正好碰上來找他們的林菲。于是三人一起走回白琤的病房。才走到病房門口林菲就看到白琤的腿正搭在駱天的大腿上,駱天正在給白琤冰敷。
“快走,快走。”林菲轉頭就走連帶哄走另外兩人。
“幹嘛呀,都到門口了幹嘛不讓進啊。”康赫一邊大着嗓子喊着一邊往病房裡面走,直到他看到病房裡的那一幕,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了駱天銳利的眼神向他投射過來,他背後一陣發涼,張開腿就想跑。
“别跑了。聽你的聲音中氣十足,看來是沒什麼事了。我們這邊就快就結束了,你看你們是等我們呢還是先走呢?”
“那我們應該是等你們呢還是先走呢?”康赫擠眉弄眼的說。
駱天沒理他,繼續給白琤冰敷。
“那我們就先走了啊,駱隊。等一下就請你送白小姐回家了。”林菲說。
“知道了,放心吧。”
“那我們就先走了哈。我先走啦,小琤。”林菲對白琤揮了揮手,白琤對她點點頭。
時間差不多了,駱天把冰袋從白琤的腿上拿下來,他看到白琤的腳踝還是很腫,而且被冰敷後看起來更紅了。
駱天皺了下眉頭,他拿起病床上的袋子,打開看裡面的藥,發現裡面就一管消炎止痛膏。
“走,送你回家。”駱天說完一把抱起白琤。
白琤突然被抱起來,吓了一跳。她說:“我自己能走的。”
“能走也别走了,别拉扯到傷處加重傷勢。把藥拿好。”
駱天抱着白琤一路出了醫院,又把她抱到車子後座,雙腳平放在座椅上。
白琤坐着坐着覺得有些困,不知不覺的睡着了。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駱天溫吞的聲音響在耳邊:“白琤,到家了。”
白琤睜開眼睛,駱天整個身子探進車内,把她從車裡抱了出來,一直抱到白琤家門口。
駱天放下白琤,攙着她站穩。白琤拿出鑰匙打開門,剛想說話,眼前被遞過來一個袋子。
“剛才中途我去了一趟我家,拿了一些我家裡的藥過來。”
“你剛剛還回你自己家了嗎?我完全都沒有察覺到。”
“你剛剛睡着了,我也不想吵醒你。時間不早了,你快進去吧。晚上洗澡的時候小心一點,别摔了。洗完澡記得塗藥膏。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休息别亂動。”
白琤點點頭:“那我進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和駱天告别後,白琤進了浴室想洗個熱水澡讓身體暖和一點。她打開淋浴頭,水溫調到澆在身上微微發燙的程度。她喜歡這種被溫暖甚至是灼熱的水流包裹的感覺,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她就會站在淋浴頭下,讓滾燙的水流淋遍全身。這種感覺就好像來到了溫暖的熱帶,所有的痛苦和寒冷全部都被熱流沖刷帶走。
白琤睜開眼睛,關掉淋浴頭,用浴巾擦幹身體上的水,擦着擦着她發現自己右肩下方大臂處有一塊圓圓的淤青。她擦幹鏡子上的霧氣,發現手臂上确實有一塊紅中泛紫的淤青。白琤回想了一下,應該是下午扭到腳摔倒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牆上突出的一段鋼筋,因為穿着長袖,自己的神經也太過于緊張,所以連痛覺都一時麻痹了,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傷處。
白琤突然想起來駱天給的藥,她一跳一跳的跳到客廳拿起袋子回到浴室,把袋子浴室的台子上打開,裡面有雲南白藥噴霧、紅花油、消炎鎮痛膏,還有一些碘伏、棉簽棉球和創可貼。
白琤拿起消炎鎮痛膏,擠了一點出來在淤青處抹開,然後用棉簽打着圈的揉按。傷處随着白琤打圈的動作持續的生出疼痛感來。浴室裡的水汽還沒有完全消散,浴室的溫度還足夠暖和,右肩傳來的疼痛感讓白琤想起來下午駱天以為自己死了的時候,把自己摟在懷裡的那個十分用力的擁抱。
那個擁抱很緊,很用力,白琤在他懷裡被他勒的感覺上半身的骨架都快碎了,連呼吸都有點困難。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跳的亂七八糟的但是很有力,他的呼吸也很亂,伴随着斷斷續續的哭嚎聲。
他的雙臂就像一條大蟒蛇,把她圈得很緊。她在他的懷裡,被他抱的很痛,但是她一點都不想被他松開,所以就算被他抱的很疼,所以她在他懷裡裝死裝了很久。
駱天的懷抱,還有他的哭聲,仿佛都在說:“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有這樣的一個懷抱,誰還舍得去死呢。白琤在駱天的懷裡這麼想着。
白琤看向鏡子,不知道是不是浴室的溫度太高導緻她有些缺氧,還是因為她今天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她仿佛從鏡子裡看到了駱天。駱天正站在她身後,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他的耳朵貼着白琤的臉,傳遞過來屬于他的熾熱的體溫。
白琤想起駱天教自己射擊的時候,也是這樣站在自己身後。他的呼吸時不時的掃過自己的臉上,泛起輕微的癢,而她因為教學氣氛太過于嚴肅而不敢躲開;他的聲音雖然嚴厲,但就像她手裡的槍一樣讓她感到安心。
白琤的臉有些紅了。
駱天擡起下巴,微微側了點頭,輕輕的吻着白琤的嘴角、然後是臉頰,還有眼尾。白琤閉上眼睛,感受到駱天的雙手撫上她裸露着的肩膀,慢慢移動到鎖骨,最後纏繞在了她的脖子上。
白琤深吸了一口氣。
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身後并無駱天,鏡中隻有她一人。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愣在鏡子前,右手拿着的棉簽從她手中掉落。
她連腳踝處的藥都不敢塗了,直接換了睡衣跳進被窩裡。被子遮住了她一半的臉,她捏緊被子,臉紅的發燙。
白琤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不過第二天她是被林菲的來電給吵醒的。
“小琤,你醒了嗎?上午我、淩翔、康赫還有駱隊幾個準備一起來看你,你有空嗎?”
聽到駱天的名字,白琤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腳踝處突然的劇痛才讓她想起來自己的腳還傷着。
“小琤,你在聽嗎?”
“我在聽呢,我在聽。你們随時都可以過來,我在家呢。”
“好,那我們接完駱隊他們就直接去你家咯,大概45分鐘後到你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