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錢銳,别惹事了。”
“草!”錢銳把球拍一扔,頂着腮幫子,“姜曉達你别攔我,今天我非得收拾這兩個小丫頭片子不可。”
“彭!彭!”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接住彈跳上來的球,白色球鞋在兩人面前停下,錢銳和姜曉達目光在最新款球鞋上一停。
男生戴着鴨舌帽,穿着一件寬松的運動外套,肩膀很寬,躬身将球袋放到台階處,他掃了眼錢銳,眼底一片冷色。
草!這小子誰啊?
錢銳被他眼中的漠然給刺激到,“你瞅啥?”
李滬拿起球拍,喉結處的小痣随着他說話上下移動,“打兩場?”
“打就打!姜曉達,幫我拿下拍子!嘶。”他說話時候牽扯到傷口,嘶啞咧嘴地叫疼。
李滬換了下手,“還能打嗎?”
錢銳看他手上動作,呦呵,還是個左撇子,“能,怎麼不能!”錢銳看了眼他腳上的鞋,“輸赢怎麼說?”
.....
“小書,你帥慘了!!”孟雯丹猛地抱住岑書,“啊啊啊!太牛了!好帥好帥好帥!”她鼻子下面的血迹還沒幹,一臉興奮。
岑書又從包裡拿出濕巾,“我還怕吓到你。”
“怎麼會,你厲害死了好吧,要是我也有你這技術,高低給他打回去。”
“走吧,我們去醫院看看,别出什麼問題。”孟雯丹鼻子出血,岑書怕她再有什麼内傷。
“嗐,沒事兒,我這幾天砂糖橘吃多了,上火,老是流鼻血,沒啥事兒,就是肩膀剛才有點兒疼。”孟雯丹歎口氣。
岑書不放心,去附近診所找大夫看了看,孟雯丹肩膀倒是問題不大,岑書小腿青了一大片,大夫開了點活血化瘀的藥,叮囑兩人讓家長使點兒力氣揉開淤血,沒幾天就好了。
路過奶茶店,孟雯丹走不動道了,要請岑書喝奶茶,兩人邊排隊,邊閑聊。
“雯丹,咱們學校如果想住宿的話是直接找武老師辦理就行嗎?”
“應該要找後勤老師吧,周一我幫你問問,你要什麼味兒的?”
岑書看了眼招牌,“紅豆吧。”
“一杯紅豆,一杯黑糖珍珠,謝謝!”
“填寫問卷買一贈一哦~”店員笑着給兩人一人一張問卷,“行,給我們吧!”岑書接過問卷,兩人填完給了店員。
“怎麼突然想住宿舍了?”店員十分麻利地将奶茶封裝,孟雯丹視線盯在兩杯奶茶上。
岑書摳了下食指,沉吟兩秒,“就...感覺離學校近一些,可以省一些時間。”
“你可算了,我高一那會兒住過一周,天呐,完全睡不着。”孟雯丹說起住宿這事兒就滿肚子牢騷,在學校住宿的人比較多,她怕人家說她矯情就沒提過。
“八個人一個宿舍,上下鋪,有打呼噜的,磨牙的,必須帶耳塞,關鍵是夜裡阿姨查寝,看你張着眼睛嘴巴動了就要扣分,上廁所也有時間限制,我半夜起夜也被記,反正很痛苦,我那一周都沒怎麼睡覺,整天頂着個黑眼圈,上課也暈乎乎的。”孟雯丹把奶茶和吸管遞給岑書。
她又陸陸續續說了一些,早上洗漱排隊,晚上回去洗澡排隊,廁所偶爾還會堵什麼的。
“好吧。”岑書本來睡眠質量就差,聽她這麼一說打了退堂鼓。
兩人買了奶茶又在附近逛了逛,一直說到中午,又在附近吃了頓午飯,下午孟雯丹還有補習班要上,兩人在公交車站告别。
那天打網球出了一身的汗,又急匆匆從館裡出來,還沒落汗被冷風一吹,直接就感冒了。
“岑書,你怎麼了?”周之瑤摸了下岑書的頭,“嗯?”岑書眯着眼,“怎麼了”
“好燙!”“學委,你體溫計能借用一下嗎?”周之瑤推了推前面坐着的溫禮。
“好,稍等我找一下。”他把電子體溫計遞給周之瑤,推了下眼鏡問,“怎麼了?”
“岑書好像是發燒了,晚飯她就沒去吃,現在臉也紅紅的。”這段時間溫度下降,感冒的人比較多。
果然,38度1,“小書 ,要不去校醫室開點藥吧?”
“……嗯,沒事兒,我吃藥了,就是頭有些沉。”岑書從書包裡找出一個口罩戴上,她輕咳兩聲,“我去找武老師請個假吧。”
“要不要讓岑老師來接你一下。”武樹友擔心她自己回去再出什麼事兒。
岑文雨這幾天都在陪婆婆去醫院拍片,怕是騰不出時間。
岑書搖搖頭,“沒事兒,離得很近,我打車回去就行。”
“也行,我跟岑老師打電話說一聲。”
岑書剛好在單元樓下看到岑文雨,“姑..”
“趕緊找時間讓廖靜把人給接走!”一個身穿暗紅色棉襖的老太太走在她旁邊,聲音拔高,有些尖銳。
“媽,這不是情況特殊……”
“小年也得高考,鄭橋一天天也忙,你兩個孩子顧得過來嗎?她要是在你家裡面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老太太一開口,把岑文雨剛要說的話又給堵住了。
“您說孩子已經接過來了,我這個做姑姑的也不能就撒手不管吧?”
“這個廖靜,可真不是東西,還有那個岑文昭,也真是,氣死個人了,一天天地就想着要發大财發大财,你看看,這回好了吧!”老太太不太看得上這家人,本來她跟岑書家沒什麼交集,就是有一年鄭橋把她接到這邊過年,和來拜年的岑文昭一家遇上了,發生了點兒不愉快。
“趕緊給廖靜打電話,小年也得高考,也是關鍵時刻……”
岑書頓住腳步,看着兩人上樓,聲控燈亮了又滅,一盞又一盞一直到五樓,開關門聲響起,她收回視線,轉身,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