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容樂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海裡一直在想着今日的事。
尉遲玚為什麼會生氣呢?他應該知道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撮合他們啊。
而且商芷也不開心,如果按照蘇阿猜測的,兩人在柴房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容樂又翻了個身,看向頭頂處的窗幔,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分析:
在他失憶後,誤會她是他的夫人的那段時間裡,對她那麼好,也不會強迫她做事,足以見得他心上人的重視。
尉遲玚那麼喜歡商芷,而且為人性格溫和,又是個謙謙君子,在柴房裡肯定是很心疼商芷的,怎麼會和她不愉快的事?
這其中一定有隐情!
想來想去,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她幹脆坐起身,環抱住自己,下巴放在膝蓋上,小臉皺着眉頭。
月光透過窗,透過梳妝台的香爐,散落在了地上,煙霧緩緩升起,又在光中漸漸消散,隻留下安神的清香。
尉遲玚知道她晚上經常睡不好,便找人特意調制了安神香,每過戌時便會有丫鬟點上。
不行,她想要找他好好問問,誤會還是不能過夜的!
容樂拉開床幔,随意套了幾件衣裳,迅速穿好鞋,悄悄打開門,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她躲過了府兵的巡邏,還算是順利。
快到他的卧房門口時,她發現門口有帶刀的守衛,看來從正門是進不去了。
她靠在側窗處,思索了一會:如果是讓人通報,她是可以走門,但是必定會驚動府上其他人,壞了尉遲玚在商芷那裡的名聲就不好了!
還有一點就是,他不一定願意見她啊。
思前想後,她偏頭一旁看向半掩的窗,默默地點了點頭,決定——
還是翻窗最為穩妥。
容樂踮起腳尖走到窗邊,伸出手輕輕的推開,沒想到‘嘎吱’一聲響起,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她閉上了眼睛,心想到一定完蛋了,要被人發現了。
過了一會,她沒聽到有任何的動靜,悄悄的睜開眼睛,發現——
無事發生。
容樂松了口氣,貓着腰小心翼翼的扣住窗柩,踩着窗框“咚”的一聲跳了進去。
此時,門口的守衛們緊繃的臉終于放松了下來,容姑娘終于進去了。。。
本來還擔心她走正門的話,他們要如何裝死看不見她,還好她走的是窗戶。
時間倒流在一刻鐘前——
容樂的其中一個暗衛回報,說她不知要去哪,但是看方向好像是到這裡。
公子就吩咐他們,如果看見容姑娘的話,不能讓她察覺異樣的順利進入。
房間内,容樂輕輕的走到尉遲玚的床前,發現他閉上眼睛正在‘熟睡’。
她蹲下身,坐在塌上,手支着頭,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看着尉遲玚。
他皮膚白皙,額前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龐上,一雙劍眉下的雙眸閉着,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俊美的側臉輪廓,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真好看啊,她暗自想着,可商芷怎麼就不動心呢。
容樂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差點因為美色而忘記了正事!
她從他的臉上拿起一縷細長的發絲,扯了扯,在他的耳邊道:“大石頭,大石頭醒醒!”
刺痛感從前額傳來,他微微皺了皺眉,本來想了千萬種她叫醒自己的方式,可揪頭發這一項,他着實是沒想到。
尉遲玚緩緩睜開了‘睡眼朦胧’的雙眼,坐起身子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樂兒,深更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他往床裡挪了挪,關心的道:“塌上坐的不舒服,你上來坐吧。”
容樂站起身,面色凝重的低着頭道歉:“今日把你鎖在柴房的事,是我的問題。”
“可是——”她擡起頭,目光真誠的看向他,難過的道:“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和心上人在一起,沒有惡意的。”
尉遲玚看她如此,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開始懊悔自己在後院的行為。
重活一世,明明發誓過要讓她此生在他的身邊永遠開心的,結果還是讓她傷心了。
他也知道她的用意,也知道她做的這一切也都是為了他。
“今天在後院裡,是我的态度不好。其實,我剛進柴房,看見商芷後,我就知道是你所為。”
“出來之後,對你說的那些話,是我實在——”
實在氣不過,你維護其他男子,而一點都沒有關心被你關的我。
“實在什麼?”容樂坐在他的床邊,身子忍不住的前傾。
“沒什麼。”尉遲玚将頭轉向一邊,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看他不想說,直接說出了自己輾轉反側的結果:“我想了一晚上,大概也猜到了你生氣的原因。”
“什麼?”尉遲玚目光驚訝,眼底裡流露出一絲期待。
“誤會是我将商芷關進柴房的,對不對?”她眼裡眼裡充滿了自信,解釋道:“不是我關的,是她的丫鬟關的。”
尉遲玚聽到‘商芷’一詞後,目光暗淡了下來,神色中透着些許無可奈何。
她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接着道:“沒有及時救她,是我的錯,可我将寶貴的機會留給了你啊!”
“你一進府,我就讓蘇阿去找你,讓你趕緊去救她。”
“這也算是将功補過了,你别生氣了嘛。”
尉遲玚聽到這裡,察覺到有個地方不太對勁,皺起眉頭:
“你是說,你讓蘇阿告訴我,關在柴房裡的人是商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