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書生趕忙迎上去:“瀾兒,是我。”
此時紅衣女子已經看到書生身後的她和阿然。
隻一瞬間,紅衣女子眼神迅速變冷,換成了另一個狠戾的她:“又是你們。”
白思若腦中的弦立時繃緊。
看着女子将要攻擊的姿态,蕭惟然将她拉到身後,立馬開口:“景曜也是我們的敵人,你不是想殺他嗎?我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哦?”紅衣女子走近他們,直視着蕭惟然:“既然如此,你們怎麼不去赫都殺景曜,跑我這做什麼?”
白思若從蕭惟然身後走出來:“我們确與景曜有仇,葶苈子那把帶魔氣的黑色利器害死了我的好友,我想問清楚,這是否是你所為?”
紅衣女子眯着眼睛回憶:“我确實找人殺景曜,并給了她魔刃,告訴她用時再碰。至于她怎麼用的,我不清楚。但如今景曜好端端的,還當了皇帝,她顯然沒成功。”
不,葶苈子将魔刃給了玥兒,她刺殺成功了,隻是沒殺死景曜。
反而搭上了玥兒自己的命。
白思若鼻頭一酸:“可是接觸魔刃的人會死,你就這麼把它給了葶苈子,沒想過如此兇險的利器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紅衣女子輕蔑冷笑:“後果?我隻要景曜死,其他後果跟我有什麼關系?”
白思若聞言不知該怪誰。紅衣女子明知碰了魔刃會死,還是把它給了葶苈子。葶苈子聽到紅衣女子用時再碰的提醒,估計有所警覺,為了自身安全,她喚醒玥兒,将魔刃給了她。
于是玥兒就成了紅衣女子複仇的工具,葶苈子私欲的犧牲品。
可正如葶苈子曾說的,她救醒玥兒,給玥兒親手報仇的機會。對玥兒來說,這算是傷害還是解脫呢?
白思若自己也不确定,事情的複雜程度超過了簡單的對錯之分。
即便是這樣,紅衣女子有刺殺緣由,葶苈子有醫治舉動,即便結果對玥兒本人來說不算壞,但這就能掩蓋她們利用傷害别人的事實嗎?
不,不能。
報仇可以,但利用無辜之人不應該。
向他人施予過恩惠,也并不意味着就有了傷害他人的權利。
白思若眼眶泛紅:“可是跟我有關系。魔刃害死了我的好友,就跟我有天大的關系。你應該向玥兒道歉!”
紅衣女子皺起眉頭,覺得不可思議:“你是在開玩笑嗎?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一個月内,我要景曜的人頭。”
白思若執拗地要求:“向玥兒道歉!”
這下徹底惹怒了紅衣女子,她伸手朝白思若攻來。
蕭惟然拉着她避開:“阿若,變回原形,到我懷裡。”
“瀾兒,别沖動!”藍衫書生焦急的呼喊淹沒在打鬥中。
她依言變成兔子躲在蕭惟然懷裡,看他身姿敏捷地躲過攻擊,用式隐擾亂紅衣女子的招式。
可紅衣女子一招比一招淩厲,朝着要取他們二人的性命來。
阿然用式隐試圖阻擋,結果竟無法傷那紅衣女子分毫。
紅衣女子身影如鬼魅般愈加快,幾次差點抓到阿然,更把洞口堵死,讓她和阿然無法逃脫。
眼見被困住,白思若使出震天錘,想逼退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堪堪躲過,震天錘砸在山壁上,轟隆隆直響,大塊的石頭從頭頂不斷落下。
蕭惟然帶着她小心躲避,等石塊灰塵落定後,二人準備立刻離開。
此時,“呃”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
白思若定睛一看,是藍衫書生被一塊巨石砸中,倒在地上,她立即運起靈力将石塊移開。
隻見書生的背部全是血,他唇角溢出血絲,看向紅衣女子的方向:“瀾兒”
紅衣女子見到書生的情形,站在原地眼中神色不斷掙紮變換,最後豆大淚珠滑落,變回了那個會認真聽故事的瀾兒,撲向書生:“溫弟!”
她将書生抱在懷裡不斷啜泣:“不,不要離開我。”
“瀾兒”書生的聲音虛弱得幾不可聞,但仍然溫柔似水:“聽我說,我一直知道…你在意什麼,我向你…隐瞞了一件事。”
“别說了,我隻要你好好活着。”紅衣女子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她撫摸着書生的臉,那張過于俊秀的面容此刻猶如薄薄的白瓷,仿佛風一吹就會碎掉。
“不,瀾兒”書生滿眼愛意看向紅衣女子,嘴角努力扯出一絲笑意,不想吓到她:“邵非…他死了,我親手…活剮的他。為你和方将軍…報仇了。”
紅衣女子怔住,不可置信:“早先從未聽你說過。”
“是我的私心,我…”書生猛然吐出一大口血,眼神渙散,氣若遊絲。
白思若變回人形,在旁邊注視着這一幕,她緊咬下唇,滿懷愧疚。
都怪自己,若不是她用了震天錘,書生也不會出事。
此刻見書生狀況不好,她立刻沖上去為他輸送靈力。
在觸碰到書生的瞬間,腰間七彩環亮起,她進入了書生的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