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共有六個衛兵,一個在崗亭内保持聯系,兩個在大門兩側控制,一個在車旁檢查,一個在與槐翎搭話,另外一個在塔上觀察。
沒有強行突破的可能性。槐翎迅速下了判斷,隻要她随便一動,這些人就能在一分鐘内把她打成一堆碎肉。
“身份卡。”衛兵再次強調。
槐翎的異樣讓幾名衛兵警戒起來,他們把槍口擡高,眼睛死死盯着槐翎。
她歎了口氣,就算不想強行突破,以現在的狀況來看恐怕她沒有選擇,槐翎露出個笑容對着負責檢查的衛兵,“我這就拿給你。”
她低頭往口袋裡摸,在摸到武器把手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一道視線似乎落在了身上。
槍口正在塔上對準了她,隻要槐翎有不該有的舉動,就能一子彈把她送走。
槐翎暗暗罵了一聲。躲在後面的祝譯雖然聽不清外面的聲音,但長久的沉默讓她敏銳地察覺到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她渾身出了冷汗,因為過于緊張,全身都在輕微地發抖。
“磨磨蹭蹭的做什麼?”衛兵用槍托砸了一下車窗,車窗發出了“砰砰”的聲音,槐翎感覺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都快要蓋住外面的聲音。
“怎麼不走了?”一道慵懶帶了幾分随意的聲音劈開了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槐翎和衛兵一同回頭,隻見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輛車,車上的身影雖然看不清,但僅憑輪廓,槐翎就能認出車主是誰。
沒想到這個時候,出手相助的人竟是槐霧。
“殿下,這輛車的人員身份可疑,我們正在調查。”衛兵畢恭畢敬地回話,但也隻是引走了其中一名衛兵,那個站在塔上瞄準的衛兵沒有半分松懈。
“可疑個屁,這是我家的商務車!我就說怎麼等了半天呢,你們認不出嗎?”
“呃,殿下,我們在名冊内沒找到這輛車的登記信息……”
“沒登記信息他是怎麼進來的?”
衛兵滿頭大汗,他确實不知道這個車是怎麼進來的,但是系統上也确實沒有這輛車的信息,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另一個衛兵。
被求助的衛兵顯然職别要高一些,他朝槐霧敬禮,恭恭敬敬地主動解釋。
“因為杜少将的命令,所有的車輛都必須要經過核實身份和内容檢查後才能離開,而且我們隻是想看身份卡而已,沒有阻撓的意思。”
“這個宮殿現在是杜山說了算了?杜山要想查,叫人先從他老家查起,把門打開,我們都要走了。”槐霧氣得要跳起來,因為情緒激動,臉都變得通紅。
“殿下,我們也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
“這天下都是我們家的,制度也是我們家制定的,我建議你識趣一點,今天的宴會可耽誤不得。”槐霧露出了一個微笑,語氣裡滿是威脅。
幾名衛兵面面相觑,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好,但迫于壓力,他們最終決定把門打開。
槐翎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槐霧,如果沒有槐霧的幫助,恐怕這裡少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車輛重新啟動,槐霧開着的車在後面跟着,他開車的速度不快,與商務車保持着一定距離,通過了第一道關卡之後就會順利多了,更何況有了槐霧做擔保,事情也變得簡單起來。
祝譯感覺到車輛再次動了起來,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能動起來就算是個好的信号,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知不覺中她頭發都濕透了,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槐翎還沒有放松下來的打算,聽祝譯的說法,蒼恃是有準備安全屋的,但是如果他被抓起來了的話,恐怕對方隻會千方百計從他嘴裡挖出點什麼,以槐翎對他的了解,他應該不會說,但難保會不會用上些特殊的手段,讓他知無不言。
像C區和D區就是很好的例子,人口密度大,衛兵的爪子也伸不到那麼遠。
徹底離開了宮殿後,槐霧在後面打了雙閃,槐翎也就把速度降了下來,槐霧沒有停下來,而是保持兩輛車持平的狀态,他打開窗戶,風呼呼地灌了進來。
“堂妹,我這次隻能幫你到這裡了。”他這話說得嚴肅,沒有了往日的吊兒郎當。
槐翎看着自己五年未見的堂哥,隻覺得他蒼老得厲害,眼下的淚溝和法令紋也格外明顯,和後面那個不得志的祝譯竟然有幾分神似。
“謝了,堂哥。”她由衷地道謝。
“那個捷徑,是隻有我們才知道的秘密,看來你也沒有忘記。”槐霧苦笑,二人都明白,槐霧剛才的舉動足夠讓槐迩震怒,等皇帝發現了,就算是皇帝的親兒子也不能免責,說不定這輩子都和權力沒關系了。
“那是一段美好的回憶。”槐翎沒有忘記曾經和槐霧相處過的童年,那個時候她還未被仇恨所扭曲,槐霧也沒有變成那副自暴自棄的樣子,一切都是幸福的。
“我先走了,以後的路你要小心…可以的話就不要再回來了。”
槐霧揮了揮手,在前方的交叉路他駛入了另一個方向,槐翎看着那紅色的尾燈越來越遠,漸漸斂起了笑容。
“不,我一定會回來的。”她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