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領着一小隊來到槐翎的房間,門外是兩個躺着的衛兵,房間裡躺着幾個被迷暈的侍女,他們看上去都沒有外傷,裡面也沒有打鬥的痕迹,隻有一扇打開了的窗戶正在往裡面灌着風,窗簾随着風搖曳。
“去找留下的痕迹。”杜山冷臉吩咐。
他還沒來得及去審問蒼恃,但他知道蒼恃什麼都不會說的,隻能從客觀條件上入手,這樣就能知道有沒有同黨了。
槐翎能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他杜山得背一半的責任。
至于另一半,那就得交給蒼恃了,畢竟在那項圈上的記錄裡,可是完完整整寫了蒼恃的操作記錄,還有操作的時間。
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小時,要是槐翎機靈點,恐怕已經在前往其他區的路上了。
當初杜山就說過這個解除權限隻給他和皇帝兩個人就夠了,皇帝就是不聽……現在可好了,蒼恃這家夥的心本來就不是向着皇帝這邊的。
杜山有些煩躁地四處觀察房間,在卧室裡的那鑽石項圈倒是顯得格外奪目。
他第一眼是被鑽石的光芒吸引了目光,第二眼則是注意到了用口紅寫的字。
杜山瞳孔一縮,第一反應是把卡片收起來。
那是皇帝最在意的話語,同時也是皇帝最害怕的話語。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卡片夾在指尖,反複看了幾遍上面的字。
“槐迩,偷來的皇位坐得舒服嗎?”
杜山的手指微微顫抖,他把卡片裝在袋子裡,然後放進外套的内側口袋,這張卡除了知情人誰都不能看到。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退出卧室,自己則是來到房間外的走廊點燃了一根香煙。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煙霧環繞在他身邊,不多時聯絡器裡傳來了最新消息,就在剛才,槐霧掩護了一輛商務車離開,兩個人的表現都很奇怪,可以确定槐霧就是同夥之一。
杜山思考了片刻,把這件事報給了槐迩。
煙灰掉在他的手上,他恍若未聞,就着最後一點煙絲吸了最後一口,這讓他的腦子清醒了些。
*
在得到槐翎的許可後,祝譯才從後排坐起,她悶了一臉汗,用力抹了一把後才來到槐翎的旁邊。
“這個是安全屋的地址。”她把地址說出來,槐翎看了一下,在B區和C區各有一個安全屋,而且都是普通的住宅,被調查的概率很低。
“這個地址隻有你們兩個知道嗎?”槐翎反問。
“據我了解是的,這兩套房子也不是在他名下,應該不用擔心會被追查到。”
槐翎思考了一會,以護衛隊的訓練方式才做反偵察行動的話,确實擁有一定的可行性。
“明白了。”她馬上記住了地址,這兩個區的道路狀況比較複雜,得好好規劃路線才行。
“我們……”祝譯遲疑地看了一眼槐翎,“要不要聯系一下他?”
“祝譯。”槐翎都要氣笑了,“你這樣跟自己送上門找死沒什麼兩樣。”
祝譯撓了撓頭,她也隻是關心蒼恃的安危,槐翎這樣一句話關心也沒有,讓蒼恃知道了也會失落吧。
“你坐後面去,把這個帽子帶上。”
祝譯不敢亂說話,隻聽從了槐翎的吩咐,把鴨舌帽往頭上壓了壓。
車輛行駛在離開宮殿的高速路上,槐翎看了眼時間,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走了一條車流量比較大的道路,A區的夜晚更熱鬧些,從其他區運送過來的員工都會在此時統一送回各個區,這是為了确保他們不會逗留在A區,也好一種很好清理A區的手段,在A區沒有不該逗留的人。
槐翎的黑色商務車在各種大巴之間穿梭,她夾在大巴之間,盡量減少自身的存在感。A區的攝像頭多,能夠輕易追蹤車輛的動向,宮殿内的衛兵也不是吃幹飯的,他們恐怕也意識到不對勁了,再晚一點就會攔截這輛車。
在前面檢查A區外人員的關卡裡,所有的大巴車都一一停了下來,從上面走下來烏泱泱一堆人,他們排着隊接受檢查,之後就可以上通往各個區的列車了。
祝譯不明白槐翎為什麼要跟着這個車隊行動,她臉瞬間變白了,這跟自首有什麼不同?
沒想到槐翎卻把車停了下來,然後轉頭看着祝譯。
“你下車,帶上你自己的身份卡。”
“等等…”祝譯沒反應過來,“你要做什麼?”
“你不用跟我走,在這裡下車就可以混進去,你可以坐列車回去,這樣沒有人知道你和我是一起出來的,你是B區過來的人,去B區探望朋友很合理。”槐翎耐着性子跟她解釋,祝譯聽得一愣一愣的,生鏽的大腦也在此時重新運作起來。
“你要抛下我?”她瞪大了眼睛。
“你隻會拖我後腿。”槐翎這話說得毫不留情,“你甚至連槍都不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