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鸩跟随指引出了積靈公園。
這代号血執事的家夥異能詭谲莫測。
飄蕩的紅線才是他的本體,又能自由分解。
他佯裝成路牌塗鴉給安鸩指路,與沿途的景物完美相融,擦肩而過的路人,無人察覺到異常。
安鸩到達,他再重新分解,遊至下一個岔道,紅線拉弦似的把大樹樹葉翻過來,反色的葉片組成一個新的箭頭。
時間來到19:00。
周圍霧氣漸濃,能見度急速下降。
血線爬上一座銅制雕像,在人像的拳頭上,聚成一根血紅的手指,指明了下階段的方向。
安鸩經過他身邊,說:“霧這麼大,你都不迷路的?”
“這是我的出生地,這道閉着眼睛都會走。”
血執事應該曾經是人類,對拜卓市的地理情況了如指掌。
“那流浪漢是......?”
血執事回答:“我住的地方,以及我的食物。”
安鸩恍然大悟,“哦......剛才的「SAFE,安全」是什麼意思?可以寄生?可以食用?”
“你說反了。是都不可以。那是自測儀器。測試是否被氣凝膠寄生蟲寄生。”
“SAFE是綠色,意思是陰性,不可寄生,通常是打過疫苗的人和天選免疫基因的人。”
“橙色是弱陽,是攜帶者。”
“紅色就是陽性。”
安鸩擁有【絕對免疫】,但她千算萬算沒想到,血執事是這樣考慮的。
“你多久吃一頓?”她問。
“10到12天左右。怎麼?想請我吃飯嗎?”血執事耍了個幽默。
安鸩沒有接話,她開啟超覺知力,後方,重生之門的門徒也跟了上來,不過,遠在十米開外。
一絲血色的細絲繞過安鸩的耳朵,很自然地圍繞着她環了一周,振動着發出聲音:
“給你一分鐘,把你後面那幾人甩掉。否則,我就全當你在請客了。”說話時,他像音頻線那樣呈波形抖動。
安鸩用戴青枞的口吻,表現出貪生怕死,她道:“人的本能是惜命,我人生地不熟,你不能不給我一點依仗,就指望我放心與你同行。”
紅絲環繞一圈半,答道:“我保證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他們,我不能保證。”
借着霧大,安鸩在轉角小施計謀,繞了一個回字形,輕而易舉就讓四名随從的門徒領先在自己的前方。
看着他們摸索遠去的背影,安鸩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腦機在振動,那四人找不到人,自己來電話了。
安鸩默歎一口氣:這幫人也太淳樸了,回頭可得加強跟蹤術培訓,哪天被我賣了都不知道。
“好了。你們BOSS到底在哪兒?”
血執事重新僞裝成塗鴉,遊上對面磚牆的燈牌,那燈片一明一暗,指明了接下來的方向,安鸩順着箭頭走進一條廢棄的地下地鐵站。
地道口的樓梯濕滑,再往下走,一點光都見不到了。
腳邊聽見孱弱的水聲。
安鸩低頭,幾縷積水從地面順着樓梯往下淌,那條血色的箭頭順流而下,彙入黑暗的地道。
系統很久沒有出現新的提醒了。
前方黑黝黝一片,除了能聽到淺淺的流水聲,周圍寂靜的可怕。
安鸩疑慮叢生,她停下腳步,說:“前面太暗了,我看不見。”她現在還是戴青枞的模樣,這麼表達非常合理,符合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恐懼。
荒廢的小賣部的門臉上,有一個壁櫃搖搖欲墜,血執事化為一道紅繩勾起拉手,啪的一聲。
一盒火柴掉在了地上。
安鸩明白了什麼意思,她皺眉用戴青枞的口吻說:“你BOSS在哪兒?這裡可離我的倉庫越來越遠了,你們不急着提貨,我還急着要錢去跑下一單呢?”
說實在,安鸩有些後悔了。她隐約懷疑對方怕不是找戴青枞尋仇的。
“做生意以誠信為基礎,請劃一根火柴,以示誠意。”血執事不急不緩地接着說道。
這是什麼儀式感?安鸩直覺不能劃。
“既然以誠信為基礎,那為什麼隻讓我單方面自證?你BOSS呢?出來,我們一起劃一個。”
血執事沒有回答,像在等待指令。
“哦~,既然互不信任,那算了,告辭。”安鸩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轉身要走。
“不!你不能走!”血執事化身一面緻密而遊移的血網,攔住了安鸩的退路。
血執事卷起一根火柴,嚓的一聲,像着急完成任務似的脫手,往安鸩身上一抛。
轟!
紫色火焰把空氣引爆,暗無天日的地道被照亮。
拜卓市之所以叫霧都,有一個臭名昭著的原因——配方保密但應用廣泛的廉價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