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伯勞當然感受到了這手的不安份,她眉頭緊蹙一秒,并沒有當面指出,而是面色如常的轉頭看青竹。
“剝離天銀系統需要時間和空間,我的未婚夫是醫生,你們如果對我和他有别的安排,請當面說清。”
青竹的餘光一直在默默瞥視範伯勞,聽到這一番話,扶在鞭柄上的手指控制不住的磨了磨精緻的紋路。
她仍然沒有給予回應,察覺到青竹的态度如常,扣押範伯勞的男人立即變臉,一巴掌扇在範伯勞臉上。
“去你娘的小婊子,拿你媽的喬,進冬庭了還敢跟總事長談條件,再你娘叫老子現在就給你松松皮。”
男人一邊說,一邊用小眼睛偷偷摸摸的觀察青竹,意識到對方真的保持無所謂的态度,他大起膽子。
粗壯的大手迫不及待的撫向範伯勞的臀部,可就他在摸上去的一瞬間,男人猝不及防的發出一聲慘叫。
“啊——!我的手!!”
鮮紅的血液在空中飛舞,青竹的面容漸漸從血幕中顯現,她右手張開,翠竹色的眸子冷冷的看着男人。
五指端部的銀絲因沾染上血漬而隐約可見,青竹又是一個輕輕的擡手,地上的斷臂立馬變成一攤肉塊。
“死爹的傻屌,讓你搶話了?”
青竹淡定的開口,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有滴血液砸在她白淨的左臉上,整個人如同一條陰冷的蛇。
無視男人撕心裂肺的道歉,青竹又拍了拍手,叢林中又走出兩個身體強壯的人,他們一個壓住範伯勞。
另一個當場殺了斷臂的男人,随後毫不拖泥帶水的把屍體拖走了,青竹則全程漠不關心的置身于事外。
待欣賞完這一切,她将森森的目光投向愣住的範伯勞,同時順手擦過血漬,一條鮮紅的痕迹現于臉上。
“你,說話。”
聞言,
範泊勞正對上青竹的雙眼,視線交織中,琥珀色的眸子裡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閃爍着冷靜的光芒。
“我認為,我們有權知道冬庭接下來會怎麼安排我們,借此,我可以更好的規劃時間配合取出天銀。”
範伯勞聲音響亮,字字不差的落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扣押她和裴夜的男人們心中暗罵她的不知好歹。
密密麻麻的木屋中傳來腳步聲,以及人類壓低音度的說話聲,無數雙眼睛從窗縫中爬出,窺探着外面。
裴夜幽黑的眼眸靜靜的看着範伯勞,他雖無比的信任對方,但剛才青竹的殘忍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一方面折服于範伯勞的處事不驚,一方面又對兩人的處境深深擔擾,但不管怎樣裴夜永遠信任着她。
青竹的面容冷淡如常,可又有許些的不同,似乎是帶上了一絲笑意,如同夏日破開第一道裂縫的冰川。
“安排?”
她冷笑一聲,很難想象有人破開冷漠後的情緒竟是嘲諷,青竹大步走到範伯勞的面前,低頭俯看對方。
“進了冬庭,你們吃冬庭的,喝冬庭的,房子也是冬庭提供的,你和殘藍的交易隻不過是你們間的,
而我身為冬庭的總事長,冬庭的二把手,我認為,你和你的未婚夫理應為無私供養你們的冬庭辦事,
那怕交易肯定會完成,你們遲早會離開冬庭,但人總歸要守點規矩,你說,我說的對嗎,伯勞女士?”
話盡,青竹臉上勾出一抹極難察覺的笑容,她伸出自己沒有染血的左手,輕輕的揉了揉範伯勞的頭頂。
“伯勞?是那個範伯勞嗎?”
“範伯勞和殘藍有交易?”
“我去!真的是範伯勞!”
“範伯勞怎麼會來頃紅?”
“範伯勞我們可不能招惹。”
“…………”
範伯勞的名字被青竹一講,無論是雨林中,還是木屋裡,所有看不見的地方都傳來此起彼伏的讨論聲。
聽到這些大大小小的低語,範伯勞的心中暗歎不妙,她的身份特殊,而冬庭組織裡多為窮兇極惡之人。
如果暴露,也許會有人避之不及,但更有可能會引來衆多惡意的針對,青竹啊,青竹,你又是何意呢?
裴夜知道自己開口沒什麼作用,便沉下心去觀察局勢,當他聽完青竹的話後,心中的推斷愈發的清晰。
他的視線無聲掃過青竹冷漠傲然的面容,又安靜的瞥過木屋中因為管理員的驅趕而逐漸雜亂的身影。
也許——她也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