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的手不算靈活,卻又十分專注,帶來一種反差的視覺,一雙弧度修長的手在細瓷和橘水的映照下,顯得過分幹淨。
這一幕已然吸引了林闊雪全部的心神。
席先生則習以為常,他垂眸将橘子肉送進嘴裡,喉結動了動,随後用濕巾擦去手指間的水漬,結束了他的晚餐。
而直到入睡前,林闊雪還在為那場景所折磨,她腦海中不斷循環着那雙被橘汁纏繞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麼魔,等她回神時,alpha的信息素已萦繞在房中。
她意識到自己的信息素正在超出自己的掌控。
她躁動不安地站起身,感覺體内一股奔騰的熱氣在燃燒着她的思緒,信息素在經脈血液中滿滿欲溢。
什麼東西擠擠攘攘地從她手心和胸膛裡破殼而出。
是初顯期的信息素又在作祟。
她痛恨這種無力感。
林闊雪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在這冷冬時節,冷水幾乎把骨頭凍傷。
盡管如此也沒有辦法消除體内的燥熱。
她翻出自己行李中的素描本,不假思索地勾勒,在紙上快速地塗畫,盡管她的筆觸簡潔而粗糙,線條卻飛快地構建出畫面。
等她停筆之時,一雙漂亮的手躍然紙上。
林闊雪看着畫中那雙手,意識到自己瘋了。
第二天早上,席先生在餐桌前等她出來,林闊雪卻一直沒有出房門。
負責早餐的趙姨道:“我敲了兩次門了,一直沒有人回答,席先生,要不您去看看吧。”
席先生走到房門前,試了敲門,房間裡無人應答。
房門的密碼林闊雪還沒有修改,他輸入密碼推開門。
一推開門,濃郁的信息素立刻如海水狂猛襲來。
席先生臉色立刻一變,他雙手微微發軟,泛起不正常的紅,腳步也頓在門口。
又是這股可怕的alpha信息素,比上次在醫院房間裡的還要濃郁,充滿了交合的氣息。
趙姨是個beta,她先走進房間但見林闊雪躺在床上,連忙道:“林小姐是不是生病了?”
席先生強制自己鎮定,他讓趙姨打開了房間内所有窗戶,之後才走近床邊。
林闊雪整個人面色通紅地躺在床上,似乎是發燒了。
席先生一探她的額頭,果然滾燙。
看來是初顯期的信息素進入紊亂狀态了,而發燒就是副作用之一。
趙姨去找退燒藥,趁着這個空檔,席先生也到房間給自己打了一支抑制劑。
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才能照顧好林闊雪。
趙姨喂林闊雪吃了藥,看見席先生的手在顫抖,氣息不穩,不禁擔心道:“席先生,你怎麼了?”
席先生低頭沒有應答。
盡管打了抑制劑,但藥效還未完全發作,他的身體正被alpha的信息素侵蝕,隻差一點,他就将失去理智。
要知道強悍的alpha信息素對于omega來說,無異于蜜糖對螞蟻的吸引。
何況是林家這樣純粹的alpha家族,她們的信息素比任何毒藥都容易讓人上瘾。
趙姨上前擔憂道:“席先生怎麼了?”
席先生才恍然驚醒般:“……沒事。”他的聲音清中夾沙。
趙姨不禁吓了一跳,她還沒見過這樣神态的席先生,這是她認識的席先生嗎?
他的聲音有些急促,沒有往日的從容:“準備一些清淡的菜,雪兒喜歡小米百合粥。”
“好好。”趙姨已經出去忙了。
他撐着桌子,終于軟倒伏在床邊,他的臉埋在床單上,肩膀顫抖着,眼中卻有股子堅韌冷冽。
克制,隐忍,幾乎是他一生的必修課。
alpha與omega的信息素在房間内交纏,睡夢中的林闊雪更加難熬。
他執起林闊雪的手,伏在她床邊,握着她的手,不動聲色。
此時他體内的藥效也完全發揮,血液筋脈中的熾熱暴風已逐漸甯靜。
寒風湧進房間,将信息素吹散了一些,房間内混進庭院裡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香氣。
确保了房間内omega的信息素已經散去,席先生終于轉身關了窗戶,避免她吹到寒風。
他看見林闊雪略顯幹燥的嘴角有一片淡淡的痕迹,就用棉棒沾了一點水為她打濕雙唇。
看來是昨天晚上被她自己咬破的唇。
在放下水杯時,席先生轉眸看見了桌上的素描冊。
畫面上是一雙被絲帶綁縛起來的手,修長幹淨,絲帶上的結扣也帶着旖旎的氣氛。
看起來是男子的手,隻是不知道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