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雲起從來都不需要去探尋他的目光。

季杭情緒不對時，聲線會比平時冷一些。并非是對事情的冷漠或不耐煩，而是對他自己的責怪。

所以聽到這句話時，司雲起就知道，得哄一哄這人了。

“你不問問我疼不疼，”司雲起說。

季杭悶着嗓音：“怎麼可能不疼。”

“昨晚确實不疼，大概是因為抱着你的緣故，哪還有疼的心思，現在……”司雲起音調慵懶，“看在我挺疼的份上，你能給我抱一下麼。”

季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不給抱麼，”司雲起擺弄着衣服，說：“好吧，疼是疼了點，忍忍也不是不行。”

話音落下，季杭朝他走了一步。

司雲起見狀玩笑道：“是要來抱我——”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季杭已經擡手擁住了他。

司雲起喉結錯亂滑動，沒說完的話生生咽了回去。怕冒犯，連手都沒敢擡起。

這是一個很輕的擁抱，稍瞬即逝。

季杭松開時，配合着他問道：“不疼了？”

司雲起很好的掩蓋住方才的慌亂：“疼。”

季杭表情有一絲凝滞，很快，他沒好氣道：“那你繼續疼。”說完他正要轉身離開，手腕又被司雲起握住了。

“後背不疼，”司雲起說，“季杭，你的戒指硌到我了。”

季杭很冷漠地“哦”了一聲。

司雲起盯着季杭頸間毫無光澤的戒指，問：“季杭，你為什麼不肯把它摘下來。”

季杭下意識又想擡手輕碰，在司雲起的注視下忍住了，說：“它很重要。”

很重要麼。

司雲起微不可見地苦笑了一下，手中力道驟然松落。

門外李達輕聲喊：“老闆，該去拍攝了。”

司雲起離開後，季杭擡手摩挲了下戒指，忽地聽到手機震動了下。

他走過去，看到成蕪的微信消息：

【微笑.jpg】

季杭的心咯噔一下，下一秒，成蕪的電話打了過來。

“季杭！你不回我消息！”成蕪聲音很憤怒。

季杭理虧，但上一回成蕪發來的消息實在是太直白了，而且當時光顧着看第二期會員版了，壓根就沒想起來還有條消息忘了回。

季杭哄道：“我不是故意的，給你發個紅包好不好。”

成蕪“哼”了一聲，說：“你要是發紅包，可得給我發個大的，你怕是不知道我幫了你多大的忙。”

“說來聽聽，”季杭笑道。

“就前天半夜的事兒，你不知道吧，有人拍了你的照片發到了兩個影子超話裡，得虧我看到了，立刻舉報，短時間内沒成功，我又找客服找超話管理員，可給我忙夠嗆。”

季杭敏銳地聽到了一些個關鍵信息。

對面說完後，季杭問：“大半夜的，你看兩個影子超話做什麼？”

成蕪：“？哥你這個關注點是不是偏了。”

季杭揚着尾調“嗯”了一聲，成蕪敗下陣來，說：“我睡不着，去看了看貼，怎麼了。”

“你不睡覺在超話裡鬼混什麼，”季杭皺眉。

“什麼？你說我鬼混？”成蕪音量大了起來，“實話告訴你吧，你這司雲起的這個超話才幾天啊，我都已經10級了！你應該叫我尊貴的美月光大人。”

季杭：“……”

“你磕你親哥的cp就沒覺得哪裡怪麼。”

“怪啊，”成蕪立刻接話，“季杭，我跟你講，她們ooc你！你可别進這個超話，裡面的同人文都太怪了！”

季杭面無表情：“那你還看。”

“嗯……”成蕪小聲，“但确實好磕哈。不過我身為知情者，已經為你正名了！”

季杭蹙眉：“怎麼正名？”

成蕪聲音停了片刻，連呼吸聲都沒有。

季杭頓感不妙。

成蕪幽幽開口：“所以我也寫了一篇你們的同人文。”

這話還是說保守了，成蕪隻說寫了一篇，沒說她那一篇是連載文，甚至現在後台還有很多敲盆等飯的評論冒出來。

季杭深吸一口氣，“成蕪——”

成蕪“诶”了一聲，“哥，你能給我要一些司雲起的簽名嗎？！”

聽着季杭沒回答，成蕪聲音慘淡下來：“這麼多年，你也沒盡過當哥哥的責任……”

季杭繃着聲線，一字一頓：“要幾張。”

成蕪：“你給我個地址，我把我精心挑選好的照片寄過去，你讓雲起哥簽好後再給我寄過來！”

季杭很不痛快地發了地址過去，成蕪這家夥，沒十分鐘就發給自己一個快遞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