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書望納了個悶。
季杭和那位拽哥,上學一起來的,放學又一起走了。
“?”曹書望盯着他倆的背影。
這是不熟?
诶,等等。
季杭你還記得以前你都是和我一起回家的嗎!!!
他跑過去跟着。
司雲起在季杭左邊,他就在季杭右邊。
為了彰顯自己和季杭的友誼之特殊,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其實我知道你。”
季杭:“?”
曹書望瞄了眼司雲起。很好,這家夥無動于衷。
“作為季杭最好的朋友,我享有絕高的知情權。”
季杭蹙眉:“什麼亂七八、”
“你别說話,”曹書望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繼續道:“我本人十分寬容,看在你是季杭朋友的份上,我也能勉強把你當成朋友。”
司雲起終于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本來是打算撂一句“誰和季杭是朋友”的,話出口前忽地想起前一個晚上這人别扭敏感的淋在雨裡,他換了句話:
“我本人不寬容。你是他朋友和我有什麼關系。”
“……”曹書望攥緊拳頭,理解了路柯當時的感受。
什麼人啊!
明天上學了就找路柯一塊蛐蛐你!
曹書望憤憤拐回自己家。
季杭抿了抿嘴唇,說:“書望人很好的。”
司雲起嗯了聲,語氣沒有起伏,“他人好和我有什麼關系。”
季杭:“……”
有一說一,司雲起說的也有道理。
他瞄了司雲起一眼,默默歎了口氣。
前些天在家裡,一周都見不着三次。司雲起早出晚歸,回到家就在房間裡不出來。
似乎還和特意和季滿謙說過,不用準備他的飯。
現在開學了,季杭見他的次數多是多。
但一天下來話總共也超不過三句。
……就這樣個人,自己被他幫了三次,真算是自己命好。
家裡沒人,季滿謙沒在家。
培訓機構增加了晚課,季滿謙隔一天就要上一次。
他給季杭發了條微信,讓他自己在外面買點吃。
季杭回到家才看到消息,外面又很熱,他實在不想出去,找了桶泡面出來。
“你吃泡面嗎?”季杭問司雲起。
司雲起正擰房間把手的動作一頓,“不吃。”
“哦,”季杭不會做飯,這種時候隻能靠泡面頂餓。
他正準備撕開包裝,忽地叫住了司雲起:“诶——你、你别一回家就待在房間裡不出來了,起碼得吃飯吧。”
司雲起回過頭。
“還是…你在房間裡藏了什麼吃的?”
“沒有,”司雲起冷淡地回了兩個字,擡手打算關門。
“那就來吧,”季杭一隻手拿着方便面盒,走到他面前,輕輕抵着門,“今天你有口福了,我泡面水平一絕。”
“不需要,”司雲起果斷拒絕。
可下一秒,他看到季杭的眼睛,眼尾很輕地勾着,即便是沒表情,也顯出幾分期待。
他蓦地改口:“我會做飯。”
話音落下,那雙眼睛熠熠生光。
司雲起沉默幾秒,繃着聲音:“做給你吃?”
“好啊!”季杭将泡面撇在一旁,往廚房裡走,“我看看有什麼菜。”
司雲起聽着季杭報菜名,有點不懂自己為什麼看到這人的眼睛就輕易變了句話。
他走進廚房,說:“你去外面等着。”
“我幫你洗菜吧?”季杭說。
“不用。”
季杭隻好安靜地等在客廳。
半小時後,他吃到了司雲起做的飯。
季杭心滿意足,覺得司雲起這人冷就冷點吧,也就這麼一個缺點,影響不了什麼。
這次過後,每當季滿謙不在,他們就很默契的一人做飯,另一人洗碗。
話總是不多,司雲起沒主動說過,回答也很是簡短。
一周之後,又是季滿謙不在的一天。
季杭照例去廚房看有什麼,發現沒有米了。
司雲起也走了進來,季杭說了句“我出去買袋米”,匆匆跑出去了。
他又忘了帶鑰匙,回來的時候拎着一袋米,另一隻手拍門,“司雲起,幫我開下門。”
司雲起打開門,看到季杭額頭上沁出的汗珠。
這人大概來回都是跑的。
但這晚沒做米飯,時間不太夠。司雲起靠着記憶裡外婆烙餅的樣子,烙出來兩張餅。
除了形狀不好看,沒别的缺點。
季杭真心實意地把司雲起誇了一通,沒得到任何回複,也不生氣,一個人吃了整整一張餅。
吃完他要洗碗,被司雲起攔住了。
“别動,我洗。”司雲起說。
“嗯?”季杭站在原地,看着司雲起收拾碗碟。
不是他偷懶,是他知道自己犟不過司雲起,也肯定問不出個所以然,幹脆就随他。
他跑了一趟出一身汗,拿上衣服就洗澡了。
洗澡出來後,司雲起已經收拾完了,人沒在廚房,大概是又回房間了。
季杭一隻手擦着頭發,忽地看到餐桌上的手機。
司雲起手機落在這兒了。
他拿起手機,敲了敲司雲起的房間門,沒人開門。季杭耳朵貼在門上,隐約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司雲起應該也是在洗澡。
那不管了。他洗完找不到手機,自己會出來拿的。
正要把手機放回去,屏幕上跳起個陌生号碼。
歸屬也是外地,沒有備注。
季杭回頭看了看司雲起緊閉的門,把手機放回餐桌,沒管。
可這次自動挂斷後,緊随着下一個又響了起來。
連着三次,同一個号碼挂斷後重打。
季杭站在司雲起門口,又敲了敲,擔心有什麼急事。可水聲沒停,季杭看着又跳躍在屏幕的号碼,按了接聽。
“你好,司雲起他在忙,現在不方便接電話,等幾分鐘讓他給你回過去可以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溫柔的女聲響起:“請問,你是誰?”
“我是他朋友。”季杭微蹙眉心,覺得對面女人的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
但他一時想不起來,對面又問:“他在忙什麼?”
季杭看了眼面前的門,禮貌道:“你找他有什麼事嗎,等會讓他給你回好了。”
“不用,”女人語速快了些,“沒事,問你也是一樣的。你們在哪?”
對面好奇怪。
不會是騙子吧。
季杭沒回答,想直接挂斷電話,下一秒,女人告訴他:“我是雲起的媽媽,但我們鬧了點矛盾,你能告訴我他在哪嗎?”
“……”季杭愣在原地。
司雲起他……媽媽?
他不是說沒有監護人嗎……
“或者,你在哪?”女人試探地問道。
季杭啞了聲。
他抿緊嘴唇,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挂斷。如果這真是的是司雲起的媽媽,他們之間可能有誤會,自己挂斷會不會引發什麼……
他正糾結,面前的門突然被打開。他和一身潮濕的司雲起對上視線。
“司雲起……”季杭小聲喊他,将手機遞過去。
女人的聲音響在正接手的手機中,急迫地問:“雲起回來了?你讓他接電話。”
聽到這細微的聲音,司雲起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将通話挂斷,把這個手機号也加入了黑名單,而後不耐地看向季杭。
“為什麼接我電話。”他繃着眼皮,聲音很冷。
季杭解釋道:“它一直在響,打了好幾個,我擔心有什麼急事。”
“就算有急事,和你有什麼關系。”司雲起冷漠地移開眼,後退一步,門砰的一下被關上。
季杭愣了半天,才意識到司雲起這次并不是冷淡,而是生氣了。
因為自己接了他的電話。
一瞬間他也有點委屈,他又不是想窺探什麼秘密,也什麼都沒說,隻是擔心誤了什麼事情。司雲起憑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
他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門摔的比司雲起還響。
隔天,曹書望坐在桌子上和路柯聊天,忽地看到拽哥自己進了教室。
他喊道:“诶,季杭呢?”
拽哥沒理他。
過了十幾分鐘,季杭也來了。
曹書望一臉八卦地湊過去,問季杭:“你倆今天咋沒一起來?”
提到這個季杭就煩。
“我倆隻是一起住而已,有必要一起來嗎。”
“杭,你嘴硬的很,我知道,”曹書望拍了拍他的肩,“老實講吧,你是不是也受不了他那張嘴了。啧啧,挺帥個人,就是不會說話。”
季杭鋪平試卷,看了眼講台,“皇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