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雲起聽到了!季杭心裡警鈴大作,完了,司雲起不會察覺出來吧!
他要是察覺到,會不會!會不會不能接受,然後搬走啊!
絕對不行!
司雲起還有那麼多東西,丢了多可惜!
而且!
而且他們還有合住後的共同财産,山楂樹。
要搬走了,山楂樹判給誰啊!
“剛說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司雲起聲音像是淬了層冰。
季杭更慌了,不會是從自己的話裡察覺到了吧,要不然聲音為什麼這樣!
“他剛才說——”路柯解釋。
“幫你,”季杭猛地站起來,抓住路柯的手,嗓音甚至有幾分發顫,“我幫你送,你去拿,我幫你……”
路柯喜出望外,轉身去拿。
季杭轉過身,無力地解釋:“沒、沒說什麼。”
幸好司雲起沒追問,看着他回到座位,季杭靠着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路柯很快把情書送了過來,但白天不行,白天太引人注意,而且每間教室外面都有老師的桌子,方便學生下課問題。課間人太多了。
所以隻能到晚自習下課。
鑒于路柯提前知會過,這晚女生要值日,所以要季杭多等一會兒。
季杭慢吞吞地收拾着東西,教室裡的人都走完了,就剩下身後的司雲起盯着自己。
季杭如芒在背,想和他說自己要去幫路柯送情書時,司雲起先開口問。
“楚雲?”
季杭不明所以:“啊?”
這人表情沒變,所以不是。司雲起又問:“何悅?”
季杭更懵懂了:“啊?”
司雲起連着把班裡的女生都說了一遍,季杭一次比一次懵。
但看他這反應,感覺哪一個都不是。
司雲起咬了咬牙,又說出一個名字。
“曹書望?”
季杭:“?他咋了?”
算了,不太可能,這人都不喜歡自己的觸碰,應該不會喜歡男生。
司雲起看着他,漠然道:“走吧。”
被司雲起堵在教室裡問了一通,季杭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着司雲起轉了身,忍不住問:“司雲起,你這是……”
司雲起腳步頓住,回頭看他,臉色一直帶着幾分不爽,但此刻又莫名多了幾分期待。
季杭就在他别扭的情緒中開口問:“背班級花名冊呢?”
司雲起那幾分期待倏地沒了,木着臉。
季杭又問:“為什麼隻背女生的啊。”
你果然…喜歡女生嗎……
司雲起臉更木了。
季杭這個騙子。
不是說喜歡的人在這班裡麼,他把名字說了一圈,這人也沒反應。
還問為什麼隻背女生的,他倒是想把這年級所有的女生都問一遍,但他怎麼記得住。
他轉過身,“回家。”
季杭有點失落,下樓後才想起情書忘了送。
正巧這時候司雲起手機振動,他看着屏幕,隐隐有幾分不耐。
季杭抱着讓他單獨打電話的心思,說:“你在這等我吧,我上樓一趟。”
說完後他上樓去送情書,誰料到司雲起這家夥,壓根就沒接那通電話。
季杭找到那個女生的班級,在門口看了看,他不記得名字,但之前見過,很容易就找到了。
等女生拿着簸箕走向門口時,季杭從書包裡拿出情書,遞上去:“同學,這是……”
教室裡的幾個人“唔”了聲,但季杭沒在意。
他聲音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身後有個異常冰冷的聲音。
“季杭。”
這個聲音來自于司雲起。
司雲起還以為他是忘拿了什麼東西,結果跟上來見這人是悄悄來表白送情書的。
說的那句喜歡的人和他一個班級都是幌子是吧。
那一刻,有種病态的執着占據了司雲起的意識。
他突然反應過來,在季杭将雜七亂八的東西都搬進他房間時,他其實并沒有過心。如果他想走,那些東西還是會被毫不留情地扔掉。
他反而長久地盯着季杭,潛意識裡将季杭視為了所有物。
因為這個人不好帶走,也不能扔掉。
所以他才不會搬走。
起碼在自己能将眼前這個人牢牢鎖住之前,他不會離開。
除了外婆的愛,他沒得到過什麼,總是在被抛棄,也就養成了輕易丢棄東西的毛病。這是他第一次有想要抓緊的,第一次覺得自己不能承受失去的後果。
所以他不會任由這人離自己越來越遠。
意識到這點後,他快步走過去,不給季杭解釋的時間,一把拿過這人手裡還沒送出去的情書。
緊接着,他對女生說:“不好意思,他走錯了。”
女生詫異地看着司雲起一手捏着情書,另一隻手緊緊攥着季杭的手腕,硬拉着他離開。
女生原地怔着:“剛才…發生了什麼?”
被拉到一樓的季杭也不知道。
他就覺得手腕很疼,被司雲起鉗制着,掙也掙脫不開,一路被他拉到一樓。
司雲起停下腳步,身後的季杭一時沒防備,撞到了他的肩。
季杭“哎呦”一聲,空着的手摸了下自己的肩,又想去解救另一隻被困的手,沒得逞。
司雲起力道絲毫不減,眼皮繃着:“季杭。”
季杭還沒來得及說話。
司雲起盯着他,發号施令:“你不許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