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駛在公路上,兩邊樹木往後離去。
繁枝餘光透過車窗瞥到,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藍優琪。
車駛過她身邊,見到她被她對面的中年女人刮了一巴掌,順勢搶過大提琴。
“停車。”
司機反應機敏刹車,在路邊停下。
繁枝下車後,在關上車那一瞬間,瞅見打人的女人,舉起藍優琪的大提琴,毫不客氣,狠狠地向水泥地砸去。
繁枝瞳孔放大,連忙向大提琴跑去,伸出手想抓到空中的大提琴。
卻聽到,一聲巨響拔地而起。
“嘭——”
回蕩整條街道。
藍優琪想拉住中年女人,又不敢拉,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媽!不要!啊——”
大提琴撞擊地面,裂成兩瓣,琴弦連着斷開成兩塊的琴身。
中年女人沒有就此放棄,還想砸那半邊的大提琴,甚至想踩已經破碎的大提琴。
繁枝雙眸猩紅,從後面攥住中年女人的手腕:“住手。”
中年女人聽見是粵語,眸光快速打量繁枝的樣貌,确認是不認識的人後,但又有幾分熟悉感,沒有要探究的意願。
“你誰啊?放開我。”
繁枝搶走她手裡的大提琴,一把她甩到自己身後。
而她站在藍優琪與中年女人之間,相當于用自己身軀将她們隔開。
繁枝雙手叉腰,下巴微微上揚,居高臨下半眯着眼睑望着她,道:“我是她媽,誰啊?”
“你是她媽?”中年女人指着藍優琪,譏笑出聲,“哈哈,小妹妹說什麼大傻話,你這不是在丢人現眼嗎?逞什麼英雄。”
中年女人指尖重重指了指藍優琪,語調高昂且嚣張道:“我才是她媽,你真不要臉,随便在大街上認女兒,你真搞笑。”
繁枝蹙眉,眼眸震動一下,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着眼前的中年女人,穿着香奈.兒高定紫色套裝裙,手肘挂着一個鳄魚皮包。
臉挺年輕,雖然保養得很不錯,但是能在她的眼神裡,看出來年齡起碼有四十加。
繁枝側身,瞥了一眼藍優琪,又看回中年女人,沒有她的話吓到語調平緩穩定:“你不信,問她,問藍優琪,我是不是她媽?”
中年女人死都沒有想到繁枝,嘴居然這麼硬,死活不承認,還有臉皮求證。
她根本不用害怕,是從她肚子裡出來,極其淡定瞧向站在原地,臉龐上全是淚痕的藍優琪,言語裡帶着一絲恐懼問:“優琪,你說,你告訴她,誰是你的媽媽?”
藍優琪看了對她毫無尊重,對她動手動腳,砸了她心愛的琴的真正親生母親。
目光轉向一個見過幾次面,剛才親手拉住母親砸琴的音樂家。
繁枝扭頭,視線落在藍優琪,與她對視上,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向她安慰說:“沒事,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藍優琪沉默半響後,望着某個人,開口道:“她是我媽媽。”
是繁枝。
聞言,繁枝立馬轉身,歪着頭,聳了聳肩,抿嘴神情很悲傷看中年女人,兩手一攤:“抱歉,她說是我女兒,大媽是你認錯女兒,還說我呢。”
沒有給中年女人空隙說話,在她将要張嘴說話之際。
繁枝直接切斷,指着地面凄慘稀碎的大提琴,道:“大媽,賠錢,你怎麼能無緣無故砸了我家孩子的大提琴,這個大提琴很貴的。”
身後的藍優琪補充道:“七千英鎊。”
“大媽,賠錢。”繁枝向中年女人邁去。
中年女人根本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女兒,居然大街上不認自己。
她臉色漲紅,額頭青筋暴起,纖細蔥白般的指尖,指着藍優琪,怒氣道:“藍優琪,你這個白眼狼說什麼,她怎能生出你來,動動你的腦子!”
“你給我過來,跟我回澳島,我已經跟你爸爸說好,隻要你想他跪下,他就會原諒你,還将你寫進族譜,這樣一來,你真正成為藍家的人。”
“這樣一來,你就有繼承他财産的資格。”
中年女人越說,越興奮,音量越高,仿佛她成為世界的首富。
“所以,優琪跟媽媽回家,好不好?”
繁枝站在與她有一臂之遙,她有一米六八的身高,加上五厘米的高跟鞋。
中年女人剛好到繁枝的肩膀,完全擋住她的視線。
“我才是她媽媽,你在說什麼胡話,賠錢。”繁枝大概知道她們之間的事情,但不想管太多,垂眸冷冽道,“不賠錢,包包留下當作為賠償。”
沒有想到繁枝還往前說着自己是媽媽的話,中年女人占有欲發作,伸出手想給繁枝一巴掌。
卻不料,她剛揚起手,繁枝飛快給了她一巴掌。
“啪——”
一掌過後,繁枝感覺右手有點疼,毫無間隙,左手給了她另一邊臉一掌。
“啪——”
中年女人根本沒有預料到,繁枝會對自己動手,滾燙的臉蛋刺痛着她的心。
她管不了這麼多,怒火已經蒙蔽她的理智,随手抓起手肘上包包,向繁枝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