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來了，快請坐。”令狐芩起身拉着莊蕖入座。

“早上在華甯宮沒得機會說，現特來給姐姐道喜。”在令狐芩旁邊坐下後，莊蕖打細細打量了她好幾眼，玩笑地道，“可見姐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連氣色都比之前好了呢！”

令狐芩臉紅了，輕嗔道：“你說什麼呢。”她二人關系好，以前也會聊一些女孩兒家的私房話，不過此刻屋裡還有服侍的宮女在，她也不好多說。

正好宮女秋棠端了兩杯茶進來，令狐芩見狀，笑道：“秋棠，你帶着跟莊寶林來的人下去歇歇罷，留春玲一個在外守着就是了。”

秋棠知道她們寶林和莊寶林有私密話要說，溫順地應下了，帶着香雪等人出來，隻留春玲一人守在正房門外聽候差使。

這倒便宜了其他伺候的人。柴玉跟着來到茶房坐下，秋棠給她和香雪倒了兩杯水，道：“你們想來也累了，瞧着莊寶林和我們寶林還得說一會兒，趁這會子喝口水，歇歇罷。”

柴玉謝過，她站久了腿有些酸，這會兒坐下來，忍不住用手敲了敲。

秋棠見她這樣抿嘴笑道：“我猜，妹妹你進宮應該不久罷？”

柴玉回道：“正是，我是三月新挑進來的。不知姐姐是如何看出來的？”

一邊喝水的香雪笑了：“這宮裡伺候久了的，站功早就練出來了，哪裡像你這樣，不到中午就累成這樣？”

柴玉窘，她可沒這些老資曆的宮女的功夫。雖然工作不累，可這些日子站下來，她還真有些吃不消。

正想着，就聽香雪和秋棠搭話道：“我看妹妹有些面善，不知妹妹之前是在哪裡當差的？”

秋棠年紀比柴玉要大，但看上去還是要比香雪年輕些的。見問，她笑道：“我原是樂康宮院子裡的粗使宮女，姐姐以前來樂康宮時，說不定見過我。”

“樂康宮雖好，不過如今妹妹在令狐寶林身邊，能近身伺候也不錯。”香雪道。貼身宮女能得到的好處比粗使宮女要多得多了，所以宮妃貼身宮女的崗位一直是宮女們競争的重點。

“姐姐說得是呢。”秋棠這麼應和着，眼睛卻不自覺地瞅向正房門口守着的春玲。她的目光裡，透着幾分複雜的情緒。

香雪看她的神情，略一琢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令狐寶林的兩個宮女，秋棠是宮裡分派的，春玲卻是随令狐寶林入宮的，服侍她多年，主仆感情深厚。秋棠雖然更熟悉宮裡的事情，可在令狐寶林心裡，還是更信任自己慣用的丫鬟春玲。

能從粗使宮女分到新入宮的妃嫔身邊貼身伺候，都得花上不少的工夫，還得有門路才行。秋棠好容易才調換成崗位，結果還沒對宮裡根本不甚了解的春玲受重視，大概也有些憋屈罷。

柴玉還想不到這些，她被秋棠的打扮吸引了：“秋棠姐姐，為什麼你穿的衣裳和我的不太一樣？”

“這是夏裝，比咱們現在穿的要輕薄些，穿起來涼快。”香雪對柴玉解釋道。

“我穿的還是去年發的。一般這時候夏裝都已經發下來了，隻是聽說今年新入宮的人要多一些，所以還沒做得。我怕熱，所以先把舊的穿上了。”秋棠笑道。

“這衣裳的顔色倒是很襯姐姐。”柴玉評論道。

這時候上房那邊有動靜傳來，香雪道：“寶林想是要喚人了，咱們過去罷。”

于是三個人結束了閑聊，一齊往上房走去。

果然，和令狐芩聊了一會兒後，莊蕖便要告辭離開了。香雪和柴玉趕緊跟上，令狐芩親自送出宮門，等人走遠了，方才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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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待了半日，回到延春苑已經近中午了。吃過飯，莊蕖說要清清靜靜地休息一會兒，讓香雪和柴玉都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在卧房小憩。

說是休息，可莊蕖并沒有睡着。她反複想着上午在皇後裡的情形，還有和牛婕妤、令狐芩的對話，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