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年讨厭地看了顧至誠一眼,這個人已經從過去敵視他的崆峒直男變為腦袋有毛病一般的存在了。
“對了,你怎麼來了,我以為就是吳叔來接我呢!”
顧至誠覺得目的達成,撿起大衣定定地看了眼段昭庭,神色有些挑釁:
“是啊,段總,最近是不是很忙?”
“我聽說段總最近在段氏做了很多調整,不會是遇到危機了吧?”
蘇時年這下确定了,顧至誠找他麻煩就是為了給段昭庭添堵。
他一邊說段昭庭事業危機,一邊又故意給他這個段昭庭的假男朋友披外套。
雖然說段昭庭不喜歡自己,不過就算是假的,段昭庭應該也不想看他名義上的男朋友披别人的外套吧。
這麼想着,蘇時年的手指就摸到了段昭庭垂落的指尖上,段昭庭一點沒抵觸,于是,順着指節,蘇時年慢慢握住了段昭庭的手。
說好了,公共場合要扮情侶的。
“你……”
蘇時年剛要開口說顧至誠多管閑事,段昭庭就反過來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這一次,是五指相扣,蘇時年覺得呼吸都窒了一秒。
段昭庭什麼時候這麼主動了?
他也覺得他們演技有待提高嗎?
“顧至誠,你的父親顧重之,還全權掌控着你的财務。”
“不要在還不能脫殼的年紀,去招惹你不該招惹的人。”
“無論未來我還在不在段氏,你現在都是自不量力。”
蘇時年聽前一句時,隻覺得段昭庭的聲音低醇動聽,威壓感十足,聽到後面,心裡一顫。
在不在段氏,是什麼意思?
段昭庭是事業批啊,他最喜歡的應該就是建立自己的商業版圖吧。
顧至誠盯着段昭庭平靜而深沉的眸子看了一眼,眼神閃爍複雜,最終是轉身離開。
面前的青石磚路上,又隻剩下了一高一低兩道影子。
一出神,蘇時年突然覺得被段昭庭牽着的那隻手,已經出了好多手汗。
他覺得掌心很熱,段昭庭的手掌就像是火爐一樣給他輸送着溫暖,這樣緊密地貼着,連指縫都吻合着,蘇時年覺得手心發麻。
心也麻麻的。
他翹了翹嘴角,星星眼:
“段昭庭,你剛剛好帥啊!”
蘇時年以為披大衣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當他微露唇齒,揚着笑想去和段昭庭說話時,發現這個男人的面色還是很冷峻。
黑色的樹影下,枝桠縫隙間落下的幾抹光影将段昭庭的側臉一半照在光下,一半落入陰影裡。
他立體英氣的眉骨下,是幽深的洞察一切的眼神。
“是嗎?”
蘇時年不覺奇怪,強烈地點了點頭:
“當然了,還好有你來了。”
說着,他就想掙開被牽得緊緊的手,結果卻是換來了更有力的掌控。
段昭庭當作沒意識到他做什麼,就那麼低頭冷靜地說了一句:
“外面冷,先上去吧。”
蘇時年“哦”了一聲,披着段昭庭的大衣進了車裡。
一進車,吳叔就給他們升起了隔闆,于是,原本就狹窄的空間變得更加緊密。
蘇時年慢慢取下大衣,放在了段昭庭腿上,他剛剛光顧着垂涎美色,都忘了今晚真的很冷。
“謝謝你的大衣,不過剛剛你那樣肯定會冷的。”
蘇時年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段昭庭的衣角:
“說好我和吳叔去超市采購的,你是順路來這邊的嗎?”
剛剛大衣落在他肩膀上時,蘇時年聞到了那股淡雅的木香味,現在段昭庭就坐在他身邊,那股味道更加明顯。
蘇時年又說:
“你衣服上的味道很好聞。”
這個時候,段昭庭才側過臉來看蘇時年。
車内光線昏暗,但蘇時年圓潤的眼睛依舊無辜可愛,在風裡吹了會,吹得他臉色有些發白,唇瓣發粉。
被他這樣一種微微擡着下巴全神貫注地盯着時,總是會讓人口幹舌燥。
蘇時年絲毫不知般,嘴唇翕動,柔軟的舌頭滑過潔白的唇齒,像是無意識的放空。
段昭庭沉穩的嗓音有些暗啞:
“你剛剛說什麼?”
蘇時年指了指他大腿上已經疊好的大衣,笑着重複了一遍:
“我說,你衣服上的味道很好聞。”
段昭庭盯住他:“那顧至誠的呢?”
蘇時年像是愣了愣,然後才扇了扇纖長卷翹的睫毛,慢慢回答說:
“不知道,我不想他給我披大衣。”
段昭庭“嗯”了一聲,蘇時年還沒垂下眼,段昭庭的聲音再次響起。
“除了我們現在的關系外,你有别的打算嗎?”
這話什麼意思,段昭庭是擔心他演戲還出軌嗎?
蘇時年有些理解不了這句話什麼意思。
他猶豫着搖搖頭,“嗯……當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