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尋地看向代戰:“隊長?”見到後者的首肯,便向山洞内探去。
衆人跟進洞内的那一瞬卻異象陡生,隻見洞口原本死寂的藤蔓忽然發瘋似的生長起來,裴張踏入後轉身的片刻,洞口便已嚴絲合縫地封上了。
衆人皆拔出刺刀劈砍,隻是這洞口的藤蔓卻極富生命力,即使暗紅的汁液流淌,也在不斷地叢生越發濃密的覆蓋,以緻柔能克剛,根本難以突進。
“喀”,代戰上膛,低喝:“退後。”
然而砰砰幾槍下來,這藤蔓織就而成的網面竟好似夯實了一般,紋絲不動,源源不斷有新的營養成分補給生成。
被藤蔓生長遮蔽住全部光亮的洞内已是漆黑一片,僅存霍秋兒打着的那支手電,射出去的光芒裡閃耀着四起的灰塵。
她将手電向裡探,可視範圍内隻有平靜的洞窟罷了。
這藤蔓看起來攻擊性并不強,一時半會出不去無妨,衆人便四下探查起來。
裴張向内走了走,沿着記憶裡呼救聲傳來的方位前去,左右不見蹤影。
他忽而一擡頭,借着微茫的手電看見,洞頂被藤蔓牢牢縛住,口舌發不出聲響的,正是前幾日給他們接風洗塵的李洋。
裴張攀住崖邊沿,去割他身上的藤蔓。他這一照,其餘人也忙圍過來,合力将李洋從上頭解下來。
終于能自由呼吸的李洋吐出好大一口氣,癱在地上發出劫後餘生的呼聲。接着清了清嗓子,啞聲道:“隊長,你們可算來了。”
裴張不由得瞟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洋在雲中哨待了幾個月,仿佛和大熊一樣虎頭虎腦起來。
代戰道:“你是嚴排那邊昨天出來巡邏的隊伍,其他人呢?”
李洋急赤白臉地搖頭道:“不知道,走丢了,他們都在下頭,裡面有東西。”
代戰聞言皺起了眉,原本雪夜的印迹隻局限在西裡村周圍,但如果事涉雲中哨的巡邏崗,這群亞種的性質可就從騷擾邊境轉變為襲擊哨兵了。
雲中哨此時自顧不暇,還不知道喬明遠能帶來多少人手。
從公路返回雲中哨的崖壁并不算坎坷,分岔的路徑也不複雜,隻是曲折的路遙遙向下望不到頭。
宋喜索降時咂舌道:“這深不見底的,下來都花了老半天功夫,爬上去可要人命了。”
張春妮笑道:“犯不着,下頭有條冰河,咱遊回去就成。”
光是跟上步伐就已經很吃力的薛玉琨聞言喘道:“咱們大名鼎鼎的雲中哨,不會沒有直升機救援吧。”
張春妮頗帶憐憫地看着他說:“小可憐,除了你,沒人用的上那玩意。”
薛玉琨隻得從袖口掏出一塊巧克力,見縫插針地補充起體力來。
甫一回到哨位,張春妮便與喬明遠同步了兩邊的訊息,叫人為難的便是如何分配。
此時西裡村的人員等着安置,道路急需搶修,巡邏的小隊也需要收攏通傳,更還有代戰那頭的偵查任務。
喬明遠兩相比較,便将二隊的人盡數撥給了道路搶修,命附近收攏的巡邏小隊順路帶回村民,交由崗哨安全的位置一同安置,張春妮等人則帶着精銳前往追擊亞種。
至于駐留在西裡村的二人,有馮虎帶着,他們也能和巡邏小隊對接,暫時不必回來。
喬明遠這番安排很是妥帖,唯一漏下的,恐怕就是虎子哥的莽勁兒,結合上紀少天地渾不怕的脾性,萬萬難以把安置村民這一樸素的任務給貫徹下去。
進了西裡村,四處是塌了房梁無處栖身的村民,還有被砸斷脊梁的,受到襲擊、身上被撕咬地不成人形的,此番慘狀叫人難以安心。
馮虎哪裡看得過眼,當即将幾名傷員擡上車,就要将人運往哨位。
得虧他臨走前撓了撓頭,還知道囑咐紀凡潇一聲将趙大爺送回屋。
紀凡潇:“得嘞您放心,虎子哥走好!”
頭一回進村的紀凡潇看哪都新奇,腿瘸了的趙大爺嘴可沒瘸,兩人就這麼一搭一唱地,由紀凡潇在後頭推着闆車,骨碌骨碌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