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逐看着他,仿佛他臉上有什麼好看又吸引人的東西,然後,他突然看到溫逐的嘴角翹起來,是和微小不一樣的弧度,也是看上去特别真心的笑容。
他徹底愣了,不敢相信這是溫逐本人在笑,他甯願相信是外星人入侵了地球,現在是外星人在假扮溫逐。
面癱臉竟然不面癱了。
“你很适合做生意。”
黎铮還愣愣地看着那個笑容,它并沒有立刻消失,而是在精緻的臉上停留着,再一點點的恢複如常:“……怎麼說?”
“不吃虧。”溫逐說:“也不會輕易透露消息。”
“不是的!”黎铮有點着急:“我說的都是真話!沒有不想透露給你的意思。”
“沒關系。”溫逐安慰,聲音稍微低了一點,以防被旁邊跳舞的人聽到:“我們約好的,不幹涉彼此的私生活。”
黎铮心裡的急切,立刻就變成了不舒服:“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我擅長處理工作,所以父親會依靠我,把公司交給我。”溫逐平靜地說:“也許多觀察一段時間,你就會明白,隻是我不介意現在說。”
這下,黎铮更加不舒服了,如果媒體在這個時候拍照,明天的頭條就可以是:《豪門怨婦不滿婚宴安排,與未婚夫跳舞時眉頭緊鎖,疑似争吵!(感歎号加大加長再加粗)》
但是他現在通通都不想管,就讓媒體們大肆報道吧,他不在乎:“我不擅長和Alpha打交道,因為曾經被Alpha傷害過,很嚴重,有過不去的心理陰影。”
溫逐沒有再笑了。
“我最擅長活着。”黎铮緩緩地說:“因為活着對我來說是一件艱難的事情,但是我做到了,這些年我就像雜草一樣頑強,不想向命運和生活低頭認輸。”
溫逐盯着他的眼睛,發現他非常認真,不由得也重視起來:“……”
這些話,黎铮是不經過腦子,自然而然就說出來的:“溫逐,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最想說的話就是謝謝,做了錯事也是第一時間就想道歉,希望獲得你的諒解,不希望你不高興,不願意和你生疏。
“你有能力,又很善良,你幫了我很多,雖然對你來說,可能都不值一提。我不知道做什麼才可以幫到你,你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的幫助,所以我很高興可以做你的合作對象,能為你做點什麼。”
溫逐點點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還很體貼。”黎铮歎氣:“你總是會說安慰别人的話,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非常善于體貼别人。”
溫逐歪頭:“這會讓你感到困擾嗎?”
黎铮很驚訝:“怎麼會?這是一種……非常特别的能力,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也并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聽起來不像我的風格。”
“但你确實是這樣的人。”
溫逐帶着黎铮轉了一個圈,輕巧優雅:“謝謝你的誇獎,我感到很榮幸。”可是神情并不像嘴上說的那樣,至少黎铮看得出來,溫逐并沒有真正理解自己說的話。
或者是不想理解,也就是并不認同。
他覺得奇怪,不知道怎麼地就鼓起了勇氣:“溫逐,我想更加了解你。”
“……”更奇怪的是,溫逐居然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拒絕了:“我想沒有這個必要。”
“了解我的合作對象,有利于我開展自己的工作,更深入地代入我所扮演的角色。”黎铮沒有馬上放棄,而是嘗試着理性思考:“比如在我們的‘婚姻’裡,我大概率會有接觸到你的父母,還有家人的時候,我們之間的關系并不同于一般的工作關系,簡單來說就是,我需要資料。”
溫逐果然是吃這一套的:“你想知道什麼?”
“你的母親。”黎铮清楚地看到,在他說出“母親”這個詞的時候,溫逐的眸光動了動,顯然是被觸動了内心的反應:“除了她留給你的戒指,還有希望你和喜歡的人結婚以外,我對她一無所知。”
“你已經接觸不到她了。”溫逐說,語氣平靜。
“但是你的家人有她的記憶,你也有。”
溫逐沉默了。舞曲在這個時候恰好換到了下一首,黎铮感覺手上握着自己的力道松開,他被溫逐順着動作的勢頭,送出了身邊,高銀博完美地接住了他。
他急忙回頭,溫逐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舞池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