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黎铮下意識以為是溫逐,有些不滿地甩開那隻手:“去找你的井承!别來煩我!”
身旁有男聲發出低笑,黎铮茫然地轉頭,看到對方并不是溫逐,而是一張陌生的臉孔:“……?你笑什麼?有病啊?”
“你喝多了。”對方的笑容不減反增:“我送你回家吧?”
“滾。”黎铮雖然喝得懵了,但是還不到完全醉了的地步,多年身為Omega的警覺性還是起了作用,他把手伸到對方眼前:“要你多管閑事……看清楚!我結婚了!别來煩我!”
“我隻是好心想送你回家。”對方似乎并不惱:“既然結婚了,那就把愛人的電話給我,我通知他來接你吧。Omega深夜獨自在外面買醉可不太好。”
“……”黎铮聽得出來對方的好意,但是提到溫逐的話更讓他難受:“不用。走開。”
“怎麼了嗎?”對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吵架了?難怪到這種地方來。這裡可不是Omega該來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Omega就隻能待在家裡,洗衣服做飯生孩子嗎?!”黎铮怒道:“老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誤會了。”男人不再笑了,但還是好脾氣地說:“你當然有權利和自由來這裡,可是你看看——”
黎铮順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吧台周圍不遠的一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聚了不少人。
“一個Omega獨自在晚上出現在這裡買醉,你的行為是某種暗示性的信号,俗話說得好,‘君子不立危牆。’”男人說:“更何況,你愛人也會擔心你的。”
“會,他當然會……”黎铮不太在意自己現在的處境,滿腦子都被溫逐占據了:“可他不是因為我,才關心我……算了,你不懂……”
男人頓了頓:“至少讓我帶你離開這裡吧。”
黎铮茫然地看向他:“你是誰……幹嘛對我獻殷勤?我可不吃這一套。”
“我弟弟也是Omega,如果他因為心裡難受選擇獨自來酒吧買醉,而不是選擇找我的談心的話,我會很擔心的。”對方聳聳肩:“對你來說,我就隻是一個路人。不重要。”
心裡難受。黎铮愣愣地看着吧台上形形色色的酒杯,在燈光下更加迷亂了:“不重要……沒錯,我對他來說……也是,不重要……”
男人似乎歎了一口氣,不再詢問,主動靠近過來攙扶黎铮,黎铮聞到一股陌生的信息素味道由遠及近,立刻推開對方:“離我遠點!!”
他大力推了男人一把并朝後退,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又因為喝多了酒,所以腳下根本就站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對方再次靠近,把黎铮拉了起來:“隻是習慣,畢竟這裡是酒吧。”
這次黎铮沒再拒絕了,他感覺到對方此時此刻至少是充滿善意的,他讓對方扶好自己:“……你弟弟,他是為了什麼?”
“走吧。”男人沒有回答。
酒吧門外的冷風一吹,黎铮也清醒了一些,隻是腳下依舊虛浮,一邊嘴裡喃喃着“謝謝”和溫逐的名字,一邊在男人的攙扶下遠離酒吧,兩人站在馬路邊上叫車。
變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隻不過我們的主角完全不知情,他已經醉到分不清天和地的區别了,隻感覺攙扶着自己的人突然消失了,他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愣了好一會兒,又突然被人從兩邊分别架起胳膊,腳下就懸空了。
“?”腦子不清醒,黎铮分不清自己在哪裡,等他被人狠狠地扔在地上以後,疼痛感才把他摔出點神智來,他擡起頭,隻見自己身處一條小暗巷裡,面前堵着的一群人裡站着一個他認識的人。
刀疤臉。淩逢的打手。
過去幾個月的記憶再次浮現,上次同樣被刀疤臉堵在小巷裡的情景,黎铮還曆曆在目,可是這次,不會再有騎士披星戴月地趕來救他了。
黎铮想着想着,居然低聲笑了起來。
刀疤臉蹲在他面前,用手裡的小刀刀刃拍拍黎铮的臉:“喂,醒醒。”
“把我帶走吧。”黎铮伸出雙手,語氣釋然:“帶去給淩逢,随便吧。”
刀疤臉皺眉,朝後面和自己的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小少爺喝醉了?怎麼,溫先生對你不好?”
“别提他!!”黎铮沖着刀疤臉大吼,立刻換來一記耳光。
“老闆和溫先生喜歡你這樣的貨色,老子可是看你不爽好久了!在老子面前少裝!”刀疤臉啐道:“給人玩剩下就丢了的東西,清高個什麼勁兒?”
黎铮心裡一陣悲哀。
“實話告訴你,今天是老子和你的私人恩怨。”刀疤臉把褲腿卷起來,指着自己的小腿,上面還打着繃帶:“溫逐那小子的人下手不輕,老子這口氣憋了太久,今天總算是逮着機會了。他現在不在這方圓十公裡内,你别想再混過去了!”
黎铮明白了,但是他完全不在意,也不害怕,冷笑一聲:“這麼怕他?也難怪,你是淩逢的狗,連淩逢都給面子的人,你當然會怕了。”
刀疤臉二話沒說,一陣拳打腳踢招呼。黎铮用雙臂護着頭,心想好歹是省去了群槍舌戰的環節,本來就已經夠煩了。
打又打不過。拜淩逢所賜,他在體力上隻能靠着别人的保護,隻是這陣單方面的毆打并沒有持續多久,安靜的小巷裡突然響起一道男聲:“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