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的生長周期在四個月到半年,無論如何現在種下去,等收獲都是明年的事情了。根本趕不上和琉國的戰争。
竹裡眸光一轉,不好意思繼續開口問道:“洋先生,您到天赤之後,自己沒有種過偷沒偷嗎?”
“nonono。”洋畫師又是一陣擺手,“我的後院長滿了tomato。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竹裡眼睛一亮,這感情好啊!
洋畫師這般靠譜的人,再給他多來幾個呀!
三人一同去往洋畫師宅子的後院,這小洋人還挺有情趣,做了個心形的架子,番茄苗就順着架子爬滿,上面已經挂滿了青綠色的果子,有的已經變色成了橘黃。
竹裡少有的想做個劫匪,直接給人的番茄連苗帶果全部打劫,要不是考慮到他是個斯文人,一定就這麼做了。
最終,竹裡隻是要了幾支挂了果的苗苗,若是有了苗苗,這番茄種起來就會容易很多,比從種子時候的生根發芽至少要節省掉兩個月的時間。
等他回去将苗苗剪短交給各個農戶都栽種下去,不出一個月都能挂果,挂果到成熟隻需要一周左右,便無論如何都能趕上開戰。
竹裡心中暗暗盤算完,對着洋畫師又是一頓感謝。
又聊了一會兒,竹裡和盧照海才起身告别。
臨别,洋畫師又送了竹裡一套鉛筆,一套油彩,和一些素描紙。三個人相約下次有空一起去城外的平金山上寫生。
出了門,盧照海問竹裡:“竹兄,你要那偷沒偷做啥呀?”
蘊钰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偷沒偷?”
竹裡解釋:“就是番茄。钰啊,你不用找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炫耀的指着牛車的車闆上那一大串連果帶苗,青紅一片的番茄,轉頭嘚瑟的對蘊钰一記挑眉。
“就這?”
“就這!”
竹裡又問盧照海:“給你兩顆回去種種?”
“害,我一個畫畫的,你讓我種地……竹兄,你這為難我了。”
盧照海連連擺手,“不過,若是你得了空,我們可以一起畫它。這果子青紅交接,甚是可愛。”
盧照海看着竹裡:“竹兄。”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竹裡拿到番茄心情好得不得了,“什麼事兒?”
盧照海有點不好意思:“比起這偷沒偷,我還是對你的那個炭筆畫比較感興趣,”
竹裡看出他的意思,直接将卷起的那幅昙花圖遞給他:“你若喜歡就拿去吧。不過我這幅畫的沒有洋畫師畫的好。”
他雖然被老媽逼着從小學畫,但在畫室裡面吃牛肉面,讓老師以為走火入魔的也是他。現在能畫成這樣,全仰賴于畫室每周一見的真人模特。
想來也是命運作弄,老媽讓他學畫,是希望他長大之後去做刑偵模拟畫像師,卻怎能想到他學成之後畫的第一個人竟然會是慕念。
盧照海倒是不在意,他想要研究的是這炭筆是如何作畫,構圖技巧之類的。洋畫師與他同為畫師,去找他要畫總歸是面子上過意不去。
他拿了竹裡的畫心中大喜,但也不好意思空手來要。
盧照海轉念想了想,将自己的扇子遞給竹裡:“這是我閑暇時候畫的,扇面是《花月濃》,今日得了竹兄這幅炭筆畫,無以為報,隻好将弟随身攜帶的扇子送予竹兄。萬望笑納。”
竹裡一雙桃花眼微轉,立時想通了盧照海的想,想也沒拒絕伸手接過來,笑着說了句:“謝啦。”
入夜。
初霁别院内隻有蟬鳴伴着落花的聲音。
月華灑落在屋外階梯上,薄涼如水。房間裡面更是除了燭火噼啪炸裂,和細微的翻書聲音,便是針落在地上都尤為突出。
接連大半個月,慕念的臉色都是陰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