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霧氣的籠罩下,岑風平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獨立的空間之中。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純淨的光芒正在一點點地滲入他的身體,沿着經脈流動,最後彙入丹田之中。
随着光芒的滲入,他的經脈開始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
之前靠着吸收仙族靈氣而提升的修為根基虛浮。
此刻這些淡金色的光芒,如同磅礴的靈力,灌入進岑風平虛浮的脈絡之中,填充着有些空曠的筋脈,将之凝實。
以岑風平的身體為中心,湖水蕩漾起一層層的漣漪。
岑風平如同台風中心的台風眼,瘋狂地吸收着菁純湖水中的可用物質。
蕩漾起漣漪的湖水以岑風平為中心形成一個漩渦,海量的靈力朝着岑風平的方向奔湧而來,灌入他的筋脈之中,被他不斷地煉化吸收。
岑風平整個人被包裹在這金色的靈力洪流之中,如同進入一個極其靜谧而沉浸的狀态裡,安安靜靜地修煉着。
他的身體,在靈力的洗禮下,仿佛經曆了一場重生。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斷增強,那種久違的實力提升的感覺,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然而,當他的經脈達到飽和狀态,無法再容納更多的靈力時,他開始發出微弱的呻吟。
湖面上的漣漪愈發劇烈,湖水中的靈力似乎變得更為狂躁,它們不再像之前那樣溫順地流入岑風平的體内,而是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來。
岑風平的身體開始顫抖,他感覺到自己仿佛要被這股龐大的力量撕裂。
在靈力的狂潮沖擊下,岑風平的身體如同風雨中的一葉孤舟,劇烈地搖晃着。
他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腦海中暈暈乎乎,像是被卷入了無盡的漩渦。
那些被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痛苦回憶,此刻如同被喚醒的幽靈,紛紛浮現。
他看到了自己初入修真界時,面對未知世界的迷茫與恐懼。
接着,他的意識又穿越回了前世。
那些被塵封的記憶,如同被打開的閘門,洶湧而來。他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在無盡的磨難中掙紮求生。
那些痛苦的瞬間,如同鋒利的刀刃,一次次割在他的心頭。
岑風平的身體在痛苦中扭曲着,他的眉頭緊鎖,額頭上冷汗淋漓。
岑風平知道現在自己在幻境之中,如果自己受不了這種痛苦,就可以憑自己的心念一動,就可以從這種痛苦的環境中逃脫出去,回到真實的世界。
這是他曾經在師門中修煉時便知道的修真世界常識。
由于他們是魔族,而魔族修煉主要是修心,因此魔族們将原本妖族用以殺敵的幻境加以改良,變成了一種用于試煉的劍陣。
在弟子試煉的劍陣中,為了保障弟子們的安全,這些劍陣都會允許弟子們如果出現想要退出的強烈意願,便可以離開劍陣。
然而,他有些猶豫。
這個幻境是由他的師尊打造的,他相信以魔尊的實力,他打造的幻境一定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師尊的實力令人安心。
更何況,他的師尊曾經告訴他,在這個環境中存在着莫大的機緣。
雖然他無法肯定地确認自己處于玄塔的哪一層,但是僅僅看這湖水淩冽磅礴以及醇厚的程度,遠遠比自己在玄塔一層看到的被稀釋後稀薄的靈力湖水要濃稠的多,就可以知道自己現在一定處于玄塔的較高層級。
如果自己在這種時候因為痛苦受不了而退出,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次到手的機緣?
岑風平暗暗咬了咬牙,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是他對這個幻境感到有種莫名的信任感,并且此刻對于玄塔中的菁純湖水非常的執着。
将心理這種有一些奇怪的感受壓了下去,岑風平自己安慰自己般想到,他一定是太想要獲得這裡能夠提升修為的機緣,然後成功兌換瞬移藥劑逃離魔窟,才會這麼想要在幻境中呆下去并取得機緣。
這樣想着,岑風平即便感到身體上非常的痛苦,疼痛的仿佛要經脈爆裂,但是仍然沒有選擇離開這個令他感到十分痛苦的幻境。
在痛苦和回憶的漩渦中,岑風平的意識如同飄零的落葉,随風飄搖。
他仿佛身處一個夢境般的幻境,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在這個幻境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冷漠而疏離,對他并不關心。
而那個養子弟弟,卻得到了他們全部的關愛和呵護。
這個弟弟,名叫祁宇軒。
祁宇軒的父母,為了救下年幼的岑風平,舍棄了自己的生命。這份恩情,岑風平一直銘記在心,但也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他這一生,都覺得自己欠了祁宇軒太多,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償還這份恩情。
然而,祁宇軒卻并不領情。
他怨恨岑風平奪走了他的一切。在祁宇軒的心中,岑風平就是一個罪人。
岑風平他不明白,如果說弟弟的親生父母為了救他而死,是他對弟弟永遠償還不清的虧欠是他生來便帶有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