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星一聽就知道,買回來的絕不是隻有幾條,用手指按了按眉骨“你們這是買了多少條?”
月朗沖楚南星豎起兩根手指,“兩筐。少說也有二十來條。”
楚南星望着水面,靜了片刻,“晚上吃魚。”
月朗,“那這就得看我們念生,今天能不能捉到魚了。”
楚南星撿了根小木棍,将草拔了,用木棍撬土,笑意吟吟地道:“我說吃魚,今晚就得吃魚。”
“随你。”月朗說完,就見楚南星行動很快地刨出一個小坑,不免有些好奇道:“你刨這個坑是打算埋了我麼?”
楚南星停了動作,擡眼沖月朗翻了一個白眼,又瞥見他手裡拿着吃完的梨核,腦子一抽,突然道:“把這個梨核埋下去,來年就能結出更多的梨。”
月朗一愣,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梨核,一邊嘴裡嫌棄說着“你有病吧楚南星,”一邊将梨核精确丢進楚南星刨出的那個小坑裡,末了還好心的給出衷告,“埋深點,不然漲水了,都給沖出來了。”
沒料到月朗會配合,楚南星也是怔了一怔,最後聽見月朗的話,雖沒說一句話,但他的表情明明晃晃地寫着剛才月朗罵他的那一句,“你有病吧舒月朗。”
本以為白知意與初桐的談話會很久,不曾想一個時辰不到,白知意便來尋他們了。
剛一碰面,白知意就拿出一裹好的羊皮卷遞給楚南星。
“這是什麼?”楚南星一邊問一邊将羊皮卷拆開。
月朗探頭在一旁看,見那張羊皮卷上,不知用的什麼虛虛實實,潦草的勾勒出的三條線。這三條線,左右上端相交,低端連接着一條波浪似的橫線,然後頂端寫着“盤州”。
波浪橫線下,彎彎曲曲的畫着疑似線路一樣的線條,曲線的末端上有一團褐色的小點,似乎是在告訴衆人,此處是重點一樣。
“雲霁山!”月朗看着褐點下的雲霁二字,有些驚訝道。
楚南星聞聲,轉頭看向月朗,“你知道這個地方?”
月朗點頭,“聽說過,但沒去過,這個地方在盤州最北,據說入秋便開始落雪,要落到明年三月。”
楚南星又看向手裡的羊皮卷,了然道:“噢,是個苦寒地。”
“寒是挺寒,苦應該不多苦。”月朗小聲的咕哝道。
楚南星拎着羊皮卷,抖了抖道:“那這意思就是讓我們去一趟這個地方呗?”
白知意,“初家那邊好像很着急,初桐讓我們即刻出發。”
“即刻?”聞言,楚南星兩眼一瞪,動作粗魯的直接将羊皮卷塞進懷裡,“路途遙遠,我們不得準備一下。告訴她,最快明兒一早出發,”說完,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初家就給了這張羊皮卷?”
白知意,“她說其他的路上會一一告知。”
“什麼?她也要跟去。”楚南星顯然不同意,“那個地方天寒地凍的,她跟去幹什麼?”
白知意仍舊語調淡淡道:“我也要去。”
楚南星不解地看着白知意,“你跟去作甚,此行又冷又遠,你何苦遭這個罪。”
白知意神色不顯,隻一味地盯着楚南星。
楚南星立時警覺,“初家要尋什麼?”
白知意,“也是一隻箱子。”
楚南星聞言沉默了片刻,随後意味深長地哼笑了兩聲,“既然她要去,那就一起去咯。”
當夜子時月晦星稀,青石牆後的檐下發出朦胧的光亮,淺弱的光映在黑夜中無端起了一股暖意,夜風自巷穿過卷起冷意入骨三分,門口的幾匹駿馬急躁踏着蹄子打着響鼻催促趕路人起航。
“吱呀,”有人出門來了,寂靜的巷子裡響起低低細語,緊着便是馬兒的嘶鳴聲。空闊的大街稀稀疏疏挂着幾串燈籠,幾匹駿馬急速掠過帶起一陣勁風,吹得那幾串紙糊的燈籠飄飄蕩蕩似蝴蝶一般,清脆的馬蹄聲轉瞬便從街尾移到街頭,聲音逐漸微弱漸漸的聽不見了,應是出城門了。
楚南星幾人身穿罩頭鬥篷,身子前傾半伏在馬背上,勒緊缰繩催促馬兒快快行。雲霁山在北,遙遙數萬裡,就沖那張不知頭亦不知尾的羊皮卷,此行須得快去快回,初家老頭并不值得信任。
這般想着,楚南星夾緊馬腹風似地掠過草地,濺落無數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