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找我？”

孟謹年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她聽着黎朝那麼的聲音有些嘈雜，“你人在哪呢？這麼吵。”

黎朝捂着話筒稍微走到了一個人少的對方，“現在呢？”

“好多啦。”

黎朝問：“你在幹嘛？”

“我在醫院。”

黎朝皺起眉來：“你出什麼事了？”

孟謹年還聞着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她看着奶奶在臨時病床上熟睡的樣子，笑了笑，又突然意識到黎朝看不見，她說：“不是我，是奶奶，最近一直咳嗽，我就想着帶醫院來看看。”

“奶奶還好嗎？醫生怎麼說？”黎朝在電話那頭問。

“其實是老毛病了，檢查結果可能要天黑才能出來，現在吊着水在誰呢。”

黎朝踢着牆角的石頭，突然道：“你在那家醫院，我過來找你吧。”

孟謹年一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别來，市裡那麼遠，你到了我都該回去了。”

“我現在就在市裡。”

黎朝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見孟謹年蹲在病房門前，無聊的刷着手機。

她拍了拍對方的肩，也在旁邊蹲了下來。

遊樂園離孟謹年所在的這家醫院不遠，走路就能到，黎朝這才這麼快的過來。

“陪你弟來玩？”孟謹年看着黎朝說。

黎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我來不來都不重要，林初”黎朝停頓了一下，“我媽也陪着來了。”

“哦。”孟謹年不說話了，頭擱在膝蓋上，歪着腦袋看她。

黎朝捏了一下她的臉。說：“你就知道哦。”

“那我說嗯吧。”

孟謹年見黎朝笑了，才說：“你不一起玩一下嗎？”

黎朝又搖了搖頭：“我不感興趣。”

“屁，我在你的相冊裡看見你小時候在遊樂園玩時拍的照片了，臉拉得老長了。”

黎朝沒想到孟謹年會記得那張照片，整本相冊就關于她自己的，也有好多張，她真的好奇：“我臉真的拉得老長了嗎？”

孟謹年點了點頭，伸出手指在自己臉上點了幾下，說：“臉上寫着幾個字，我不開心。”

真的這麼明顯嗎？黎朝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該如何描述，隻是一味的笑：“我爸媽都看不出來，黎玦也看不出來，就你看出來了。”

“因為我聰明。”孟謹年認真的說，“我還知道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發現你不管傷心，難過還是什麼别的情緒，自己應付不過來了，就喜歡笑。”她停頓了一下，語氣十分平靜，“别笑了，黎朝。”

黎朝的嘴角被壓了下來，心髒膨脹的酸軟，她悶聲道：“其實也還好，沒有不開心。”

過了一會，“好吧，一點點。”

“真的一點點嗎？”

黎朝沉默了一會，突然别開臉去，“很不開心。”

她感覺到孟謹年在輕輕撫着她的背，感受她的顫抖，她又聽見孟謹年問：“你小時候最喜歡玩的項目是什麼？”

“不記得話，也沒關系，你前面逛了一圈，有沒有好奇的項目？”她又問。

“……沒有”黎朝說。

下一秒，她猛地被孟謹年拉了起來，風馳電掣的往外面走。

黎朝被吓了一跳：“幹嘛去？奶奶還在裡面……”

孟謹年邊走邊說道：“咱們就玩海盜船，我算過時間了，奶奶沒那麼快醒。”

見黎朝還在猶豫，孟謹年說道：“速戰速決！走！”

兩個人像個瘋子一樣，手拉着手從醫院裡跑出來，連口氣都來不急喘，直奔遊樂園。

黎朝一直到隊伍排到她們面前時，才反應過來，她摁住孟謹年的手，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