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第一次以大房賈赦正房夫人的身份出現在京城衆位勳貴太太夫人面前,氣度華貴、大方得體、賓主盡歡。迎春作為大房唯一的嫡女也出盡了風頭,一日的宴席下來收獲了手帕交若幹。
大老爺賈赦在前院更是喝得紅光滿面,席間屢屢對白家父子贊不絕口。
一整天的宴席下來,唯獨王夫人臉色鐵青,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時天色已然黑透,此時前院的男賓甚至還沒有散場。
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這一整天都跟着王夫人忙活,自然知道自家太太是多麼辛苦,趕緊上來給王夫人捶腿。
說道:“太太這一日定是累壞了,莫說您這千金萬金的身體了,就是我這幹慣了活計的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王夫人冷着臉沒有說話。
周瑞家的觑着自家太太的臉色,又說道:“平日裡大事小情的好歹還有二奶奶幫襯着,這回可倒好,都趕到一起去了,二奶奶說不定幾天就要生了,不僅不能出來幫太太分擔一二,您這邊還要分神照看着她。
“不該我說的,大房那邊也忒着急了些,要是再等幾天,二奶奶生了一起辦豈不是更好?”
王夫人把手裡的茶盞重重地往旁邊的小幾上一放,恨恨地道:“她哪裡等得?好不容易有個露臉的機會,她怎麼能放過呢?看來以前是我錯看她了,竟然是個慣會演戲的。今兒個她可是出盡了風頭呢!”
周瑞家的忙堆着笑臉讨好道:“太太可莫要往她臉上貼金,再怎麼說還不是姨娘扶上來的?去不掉那一身狐媚子氣,衆位奶奶太太今日前來也不過是看個新奇罷了。”
王夫人聽了這話,心裡的氣才算順了一些。
周瑞家的想起什麼,又說道:“唉,沒幾天二奶奶就要生了,接着洗三、周歲,又是有好幾場宴席要忙活。”
王夫人想想,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喬遷也好,洗三、周歲也罷,竟然都是大房那邊的喜事,合着她一個人竟給大房忙活了!
想到這裡她忽地氣不打一處來,隻覺得一腔憋屈無處可發洩,随手一把掃掉了茶幾上的茶盞,“噼啪”兩聲,茶盞碎落一地,淡黃色的茶湯濺了周瑞家的一褲腳……
*
接下來的日子榮國府大事小情不斷,先是七月初七日王熙鳳生下一個女孩小名喚作大姐兒,大姐兒的洗三禮無疑又是一件大事情,賈王兩家的請朋好友都來道賀。
九月收到江南來的消息,賈敏病逝。雖也算賈府的白事,但是因着賈敏已經出嫁多年,江南又離得遠,自家衆人唏噓了一番也就過去了。後面東府賈珍的生日以及年底辭舊迎新也都熱鬧非常,并沒有受什麼影響。
在這林林總總大大小小的事情裡,唯獨有一件事對迎春母女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三月末,迎春的三舅舅白玉山春闱高中,被皇上欽點為探花郎,打馬遊街好不風光。
這回白府正正經經地給榮甯兩府下了帖子,迎春母女也歡歡喜喜地打扮妥當,提前三日坐着大馬車再一次招搖過市地去往白家。
白玉娆一邊饒有興緻的看着窗外的景緻,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迎迎,這回我說的那個契機恐怕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