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玩弄一頭惡狼的心意收益高,卻同時有惡狼選擇一口将人和陷阱都吞吃下的風險。
葉彥澤一早明白的這個道理,是不應該生氣,總不能是在那些假意中動了真心,忍受不了一點可能的利用了。
葉彥澤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帶了笑,伸手推開他攬在腰上的手臂,卻沒有拒絕他從衣領伸進去的手。
“你還記得你要報仇嗎?怎麼?真被我用那些低級的手段迷住了?”
澤爾薩不是要體面的人,想明白要什麼後完全順應内心,也毫不羞于承認:“是啊,被你那些低級的手段勾引到了。你這身好皮肉我沒吃到嘴裡總是不甘心的。”
他的手指用了些力氣掐着他的臉頰肉,指縫間擠出柔軟白皙的臉頰肉。粗糙的小麥色手指僅是放在他身上就像是亵-渎。
他說完就徹底放肆了,另一隻手也不老實直往衣領裡鑽。葉彥澤很難克制身體本能,輕顫着扭動身體躲開。
“葉彥澤,我應該提醒過你,小心玩脫。”
葉彥澤輕喘着縮起來,抓住他的手臂,卻捏到一手硬邦邦的肌肉,擰也擰不動。他立刻改為搭在上面,喘着粗氣勉力直起腰,擡頭親吻他的下巴。
“什麼都可以,隻要别在這裡。”他一向輕柔溫和的語氣變了,似乎經由浮動着春情的風吹弄過。
澤爾薩手裡捏緊一下,他就緊張地雙手抱着他那隻手臂直哼,一滴一滴的淚水浸濕那隻粗糙的手,他帶着哭腔輕聲送進他的耳邊。
“求你了,求你了……”
他一疊聲地求,澤爾薩知道他表演的可能占九成以上,卻還是心軟了下來,松了手,手指帶着他身上淺淡的香氣和溫度從衣領鑽出來。
“你作踐夠了?”他真是疼到了,淚水就沒斷過,冰冷的語氣蒙上鼻音怎麼都像撒嬌。“你就會作踐我。我現在落你手上了,滿意了?”
“你要做什麼?把我帶到加亞剖開我的胸膛祭天嗎?”葉彥澤打開他伸過來整理衣領的手,繼續控訴。
“明明是你利用我,綁架我,你怎麼敢擺出這樣理所應當的架勢?”
澤爾薩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沒一句是他的真心話,隻有撒潑和想要試探他的底線才是真的。
但怎麼辦呢,他想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滿肚子算計,踩着底線的葉彥澤,他一早明白,試過收心,卻一敗塗地了。
“我錯了,沒作踐你。你不同意我不會做的。”澤爾薩隻能伸出手蹭着那些淚水,他手重,也不夠好看,怕他臉疼,隻能伸手一點一點撇。
“我隻是請你來加亞幫忙淨化,隻要激活城中的淨化法陣我就帶你回去。”
澤爾薩将底全交出去了。葉彥澤果然見好就收,眼淚還挂在眼角,臉上已經平靜了下來,收攏了衣領,一擡下巴。
“不早點說,想吓唬我?”
葉彥澤也知道裝模做樣騙不過澤爾薩,畢竟他們糾纏了兩輩子,雖然上輩子他們是單純的使用者和工具的純粹關系,但現在他們卻莫名成了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澤爾薩看着他變臉,再次用些不值錢的眼淚和劣質的示弱讓他被踩在腳底下,這次内心卻很平和。
這樣也好,他總歸是花了心思,人也在他這裡,沒有打着什麼離開他的算盤。
他最好沒有,如果有最好是别讓他知道,否則,他總會讓這個騙子真的哭出來。
“你是加亞人?不是科林區的流民?”葉彥澤接過沾濕的絲質方巾擦着臉頰,直接開始問起加亞。
澤爾薩抽開了一邊的小櫃,裡面竟是葉彥澤馬車裡備下的小物件,茶壺茶葉,絲巾方巾,換洗衣物,甚至有木梳。
他拿出木梳開始梳着他的長發,手指粗笨,但練出了靈活度,葉彥澤舒服地眯眼。
“生在加亞,10歲以前也長在加亞,後來一路逃亡到王都在科林區混。”
澤爾薩抓着他的頭發,輕描淡寫地将他家破人亡,幼年奔逃,最後像過街老鼠一樣被趕到科林區的事情說完了。
“别的呢?”葉彥澤知道這些,這是上輩子就查到的事情。“需要我提醒你?濟世會,反叛軍?”
澤爾薩低聲笑着:“你不是都猜到了,濟世會就是反叛軍的一部分。濟世會大多是加亞奔逃出來的流民,反叛軍卻是所有對貴族、對血統論不屑一顧的人集合起來。”
“而你是站在他們身後的那個首領。”
濟世會和反叛軍實際上一直存在,濟世會在加亞被抛棄後逐漸形成,反叛軍卻是曆史悠久,兩個都一直不成氣候,但也比澤爾薩年齡大。
隻有葉彥澤這個重生的人才知道,這兩個勢力早被暗中擰在一起,集結了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這背後就站着這個年輕的頭狼。
隻可惜還沒開始,就先出現了浩劫,元素侵蝕突然加重,各地憑空出現黑色的裂縫,各色魔獸從其中掉落下來大肆屠殺。
在這樣的時刻,生存成了頭等要事,再之後就是葉彥澤強行綁定了他。
“你想讓我做皇帝,是想借我的手颠覆貴族世家,也是借機尋求浩劫來臨時你的安全。”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隻是……現在就從改變加亞的命運開始。”
葉彥澤撩開窗簾,遠遠地看見鉛灰色的陰雲籠罩在天空中,體内的元素力量運轉也明顯開始遲滞。
他沒有回應有關澤爾薩對自己意圖的猜測,隻是輕笑一聲:“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