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蠶一事衆多官員都不懂,那就幹脆全放給沈萋萋和楓娘、鐘彩兒等人一起去辦。鐘彩兒原養過蠶,沈萋萋更是在缫絲織布上頗有造詣。讓她們白幹活也不好,姬宇便設了織造司,沈萋萋、鐘彩兒任左右司長,還招募更多人共同投入此事。
說起來,沈萋萋開靈也有了結果,之前她的病症是因為開靈根不完全,此番完全開了靈根,她便有了修行的能力。而且她在修行上還頗有天賦,算是進步最快、修為最高的一批學員。隻是她本身身子不好,能力也不好戰鬥,反而在養蠶缫絲之事上頗有裨益。
她的能力是馭獸。
不過她進步再快,修為還是過于低微,目前連隻狗都夠嗆控制。于是她另辟蹊徑,居然在養殖方面有些幫助。
在她的養護下,織造司養的蠶個個肥碩,眼看着就能開始結繭吐絲了。
不禁感慨,大周大行教化、廣開開靈會是頂頂正确的選擇,能為大周尋來不少奇才。
與此同時,哀牢王那邊也給南陽來了信,說想再購買一些絲綢玉帛。
此事姬宇當然不會拒絕,讓魏容止跟來使交涉。
這是開商路的一個契機。不過如果要開商路的話,就得盡快清剿各地的山匪了。
嬴惑将韓峰、顧矜伐、封長樂叫了來,準備将清剿山匪的事讓他們主要負責。
封長樂對去剿匪沒什麼意見,但是有點擔心練兵之事。
嬴惑寬慰道:“劉忠義和沈重陽可以負責練兵。他們已經很熟練這些事了。”
封長樂這才放下心來。
嬴惑拿來地圖,道:“顧矜伐去經漢中去巴郡,正好與夏無棣彙合。韓峰去泗水,封長樂去黔中。我會去南郡,上回在南郡遇到一夥山匪,或許有招安可能,先去那裡找他們。”
衆人應下,嬴惑繼續說:“随後顧矜伐再往南到貴陽、桂林,封長樂再南下往九疑山,韓峰南下到會稽。我則會繼續到衡山、贛江南。一路上肯定很難全部清剿,重點還是招安,更頑固的再強制清剿。但也不要太軟弱。”
衆人都點頭,這個度大家都是拿得準的。
“收來的山匪原地操練,養成當地治安官。”嬴惑又跟他們細細說了剿匪策略,最後他說,“這些人到底還是勞苦百姓,不要趕盡殺絕。格外難以招安的再抓捕治罪。重點針對大的山寨,殺雞儆猴。”
說完這些事,嬴惑又想起什麼,對韓峰說:“讓你當我的副将我一直覺得屈才,從前往月氏到現在,你居功甚偉,我和陛下一直想着給你升銜,也不必繼續當我的副将,日後也不必一直被我壓一頭。你......意下如何?”
在座幾人在遷都之後都各自升了銜,都是将軍了;隻有韓峰因為是嬴惑的副将,此時隻是個校尉。
韓峰愣了愣,馬上擺手拒絕:“不不不!不用!做你的副将我很滿足。”
嬴惑微微有些詫異:“但是......”
韓峰道:“沒有你,我哪能混到現在這個水平!我還是被你帶着慢慢成長起來,現在有點成就了又要另立門戶,豈不是忘恩負義!”
嬴惑微微驚訝,無奈笑道:“哪裡是忘恩負義......你确定你要繼續做我的副将?”
韓峰堅定地點點頭:“是!”
嬴惑頗為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謝!”
韓峰也感慨地拍了拍嬴惑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其他的不必多說,情誼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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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之事安排妥當,嬴惑便得拍馬南下了。擔心上次去鬼蠻一鬧,穆騰格恐會對護國大陣進行攻擊,便留了姬宇在南陽,去帶兵守着護國大陣。
讓他守護國大陣,他不禁又想到上次與穆騰格的交談。那麼看的話,穆騰格似乎沒有傳言中的那麼瘋。
他将此事隐瞞了下來,面色沉沉,看起來就似乎隻是舍不得嬴惑離開。
嬴惑順着他哄了幾次,姬宇見好就收,親自送他南下。
既然要沿途剿匪,嬴惑就不用通天井了,帶着官兵沿官道南下,一路上清剿了好幾個山頭的匪徒。
這也是給剛剛開始修行的修行者一次實戰的機會,看起來效果非常不錯,官兵無一戰死,隻有零星幾個重傷,大部分隻是輕傷。
清剿了一個寨子,嬴惑便就地安營紮寨,霸占了山寨,在這裡處理那些生擒或投降的山匪。
官兵們押着被俘山匪一個個登記原籍,詢問他們是願意參軍還是回原籍種地。大部分人都知道好歹,選擇回原籍種地或者少數喜歡刺激的要參軍。畢竟來當山匪也是為了讨生活,沒人真會和官兵死拼。
但就有那麼一兩個不知好歹的,看嬴惑面善可欺,挑釁似的問:“若我一個都不選呢?”
随行的一個軍士推了他一下,他身上的鐐铐被弄得嘩嘩作響。軍士道:“怎麼,繼續當山匪?繼續當山匪那就被我們抓去,直接扔到大牢裡去了!”
那人混不吝地笑:“關大牢好啊,什麼都不用幹,還有的吃!”
軍士一噎,坐在一邊的嬴惑忽然開口:“現在哪有什麼大牢。”
軍士聞言回頭,那挑釁的山匪也探頭去看他。嬴惑端坐在土匪頭子的寶座上,淡淡道:“此時還當山匪,就地斬了便是。現下四處饑荒,哪來的餘糧養犯人?”
他說得輕巧,那山匪卻聽得出了一身冷汗。那軍士也看愣了,猛然想起這位帶隊的将軍,可是與鬼蠻奮戰多年、還一槍紮死了鬼蠻大将胡勒圖的悍将。
二人被吓得一言不發、呆愣原地,嬴惑擡眼道:“愣着幹什麼?再問一次,回原籍還是參軍。”
那山匪被吓得屁滾尿流,本來看起來渾身帶刺、還挺适合在軍隊裡滾一滾的人,忙不疊地報了原籍,要回去種地。
軍士回頭看嬴惑。嬴惑沒什麼表示,示意他繼續登記。
一個寨子的人差不多忙活了一整天才登記完,然後又分批押送到原籍或去最近的屯兵點。學堂興起後,各地都有因開始修行、武力出衆而參軍的人,各地便也有屯兵點。
與此同時嬴惑還将招安的消息放了出去,準備不戰而屈人之兵。
如此一路上走走停停,剿滅了好幾個負隅頑抗的山寨後,終于又來到了當時遇到陳赤松的山頭。嬴惑看着頗為熟悉的地方,沒像之前一樣指揮士兵準備圍剿,而是帶着人從山間大路上直接上山了!
隊内所有人都一頭霧水,隻有嬴惑老神在在。而剛到山門口,嬴惑就看到陳赤松帶着一寨子的人站在那裡等着嬴惑來。
也是嬴惑這一隊人聲勢浩大,他們估計早就看到了,便出來迎接了。
嬴惑彬彬有禮地向赤松拱手,陳赤松愣了一下,猶豫半晌,也拱手回了個禮。
見她回禮,那應當是沒有要開打的意思。于是嬴惑笑問:“不知姑娘這些時日考慮得怎麼樣了?”
陳赤松看着他,似乎還有些猶疑。嬴惑也不催,良久她才說:“這些時日我将能清理的山寨全都清掉了,願意回鄉或參軍的都在這裡。也算是幫你們省了事。”
這是嬴惑沒想到的。他頗為訝異,再次行禮道謝:“多謝姑娘了。”
陳赤松被他幾個禮行得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故作不耐道:“現在人都在這裡了,你準備怎麼做?”她往嬴惑身後看了一眼:“你們那個皇帝也沒來啊?”
“他日理萬機,還得注意着鬼蠻南侵。”嬴惑解釋道,“此事我說了也算數。”
陳赤松“哦”了一聲,道:“那就好。”
嬴惑笑笑,一招手,身後的官兵們紛紛上前,與陳赤松一起進了寨子,登記這些被招安的山匪去向。
大部分人還是想回原籍種地,想要就留在當地過日子的也不少。陳赤松作為原寨主,和嬴惑站在一起監督登記,維持秩序。
嬴惑看着人群登記,又瞟了一眼赤松。他微笑開口:“不知姑娘是準備......?”
陳赤松抱臂冷道:“你們要女将麼?若是要的話我便參軍。”
嬴惑有些訝異地挑眉,不過也沒拒絕,說:“雖尚無先例,但若姑娘武力出衆,也是收的。”
陳赤松微微偏頭看他:“武力?我有個寨子,算不算武力出衆?除此之外......和你這種天生神力的人大概是沒什麼好比的。”
嬴惑笑起來,道:“說起天生神力......姑娘可知現下攬月堂正在招生,姑娘報名了麼?”
陳赤松一皺眉:“攬月堂?什麼東西,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