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惑次日早晨就回了寨子,沒讓人發現自己偷跑出去一晚。第二天繼續給願意歸順的人登記,嬴惑便去找陳赤松,準備提前先給她開個靈。
嬴惑去找她時她還剛起,一臉惺忪的,聽到開靈才徹底清醒過來。她草草地收拾好自己,問道:“開靈需要我準備什麼嗎?”
嬴惑想了想,搖搖頭,道:“做好失敗的準備就好了。”
陳赤松一愣,轉而略有些不屑道:“你怎麼還打擊人呢?”
嬴惑笑笑,道:“能開靈者畢竟是少數,姑娘......确實得做好失敗的打算。”
陳赤松撇撇嘴,沒再說什麼,臉上顯出一絲焦慮。
嬴惑給人開靈直接往人體内輸入靈力就好,他一邊往陳赤松體内注入靈力,一邊說:“靜心凝神,如有燒灼之感不必驚慌,那是你的靈脈正在疏通。”
其實開靈是年紀越小越好,已經長大成人開靈确實談不上舒服。陳赤松緊閉着眼緊鎖着眉,出了一身的冷汗。
嬴惑也覺得這靈開得太久了。
一旁的宋伍看得着急不已,眼看開靈已經有了一個多時辰,宋伍實在等不及了,脫口痛罵道:“狗官!你莫不是要故意害我們寨主!”
周圍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這開靈怎麼好這麼打擾的!跳上來就要捂住宋伍的嘴。嬴惑自然不會被他打擾,反而是陳赤松渾身一震,體溫迅速升高,痛苦地高喝一聲,磅礴的靈力從她身上迸發出來,幾乎将周圍的人全部掀翻!
嬴惑大驚,手中迅速掐訣預防陳赤松走火入魔,誰知陳赤松卻在這一吼之後迅速冷靜了下來,喘着粗氣,睜開眼,顯然是開靈成功了。
她似乎脾氣更火爆了,劈手一甩就扔出一把火焰凝成的匕首,直直地紮在宋伍身旁:“混賬!叫什麼叫!”
宋伍看她似乎開靈成功,被她訓斥了也不惱,高興撫掌:“太好了!成功了!”
“閉嘴!”陳赤松沒好氣道,“叫得我頭痛!混賬玩意兒!”
嬴惑看她沒什麼問題,也放下了心。他看着二人互動忍俊不禁道:“姑娘天賦異禀,剛剛開靈就能夠馭火了。”
陳赤松回頭看他,手中冒出一簇火焰:“......天賦異禀?”
嬴惑點點頭,陳赤松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發現自己笑了之後又馬上闆起臉,輕咳兩聲,說:“也就那樣吧。你們之後要去哪裡?我們就直接跟着你們?”
嬴惑略一思量,道:“原本招安的軍隊還要再操練幾月,不過我看姑娘豪傑,應當不用再多操練。況且......姑娘對匪徒情況應當比我們熟悉得多,之後應當會很需要姑娘幫忙。”
陳赤松一挑眉,一臉“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跟着你們吧”。
嬴惑忍俊不禁,将此地的人安排妥當,便帶着陳赤松繼續去下一個地方清剿山匪。
其實要清除山匪最好的方法是讓被劫的山民也有反抗之力,不過現在大周幾乎是全民皆兵,也差不多了。更何況嬴惑他們在每個縣都留了得力的參軍,用以集中訓練那些招安來的山匪,也是抵抗剩餘山匪的一個手段。
在陳赤松加入之後,本就不算太曲折的剿匪之路更加坦蕩。遠在南陽的霍秋然聽到消息,實在耐不住了,好不容易說服了母親羅箐,便和虞兮忙不疊地跑到嬴惑這裡來了。
嬴惑知道霍秋然必定是要繼承她父親的衣缽的,覺得這次剿匪也是個曆練她的機會,那就更不會阻攔她了。
而且霍秋然的能力在山林中真是好用,即使有漏網之魚,她的一根小藤蔓紮進地裡,不出半個時辰那人就找到了,再費點力,都能直接把人拖回來。
霍秋然簡直如魚得水,嬴惑一度管不住她,直到遇到一夥格外棘手的山匪,受了傷,她才稍稍收斂。
虞兮幫着霍秋然處理傷口,一旁的陳赤松就跟他們講這夥山匪的來曆:“他們本是一夥逃兵,不知道哪裡來的,什麼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勾當都敢幹,連官府的車馬都敢搶。”
說到這裡,嬴惑看了她一眼。
陳赤松難得有些臉紅,喝道:“我那時不是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嘛......”
她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繼續說:“我們這些山匪,有的是窮困潦倒出來讨生活,有的是犯了事出來避風頭。但即使是最狠的人也不敢投靠那個寨子,據說他們會吃人。”
嬴惑聞言一皺眉:“多半是謠傳吧,為了震懾外人。”
陳赤松聳聳肩:“傳聞如此,信不信由你。”
霍秋然沉吟片刻,道:“交手中我确實能感覺到,對方是個修行者,修為還不低。”
嬴惑:“那他是什麼能力,你能感覺到嗎?”
“馭水。”霍秋然道,“不過他有些極端,能夠操控血液,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吃癟。”
嬴惑抱臂道:“控制血液,那有些棘手了。”
霍秋然不屑道:“上回隻是仗着我們毫無準備,這次再去,我還能再栽一次不成?”
嬴惑欣賞她的傲氣,卻也還是叮囑了一句:“莫要輕敵。”
不過血液被控制這一點還是很棘手,幾人思索片刻,虞兮忽然開口:“我或許有辦法。”
霍秋然兩眼發亮地看向她:“嗯?”
虞兮:“他既然馭水,我将水凍上不就好了?”
霍秋然:“血液也能凍?”
虞兮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别人的血液凍上可能人也沒了,我自己的凍不凍無所謂。”
霍秋然爽朗笑道:“那這回就仰仗殿下啦!”
幾個姑娘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嬴惑一句話也插不進去,隻能由她們去了。
于是到了最後圍剿山匪的那天,隻有虞兮一個人上了山。
霍秋然早摸清了山林地貌,通過傳音入室給她指路。
這個山寨修得簡陋又高大,也沒有多少人在外面站崗,隻有一條山溪從寨前流過,也做不了保護山寨的“護城河”,乍一看去真不覺得這裡會有什麼厲害的人。虞兮連躲閃僞裝都懶得做,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山寨裡。
那面相兇惡的寨主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往下望,看到虞兮進來,大喝一聲:“又是派來招安的?說了多少遍了,有本事弄死我!老子沒去找你們,你們居然還敢送上門?”
虞兮擡頭看他,忽而莞爾:“其他山寨多數歸降,寨主竟絲毫不懼,我倒是想看看,寨主有多大本事。”
“有多大本事?哈哈!”寨主大笑道,“之前那個黃毛丫頭不是見識到了嗎!你要再體驗一邊,那爺爺也成全你!”
他說着雙手一揮,溪水就被他操控着凝成一條水龍,尖嘯着朝虞兮沖來。虞兮擡眼一看,也不當回事,在水龍接近時伸手一點,那水龍就被瞬間冰封,動彈不得。
那寨主大吃一驚。其實冰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控制,隻是與虞兮角力,那必然是差了一點。
他又引了幾股水流化作利刃去襲擊虞兮,盡數被虞兮冰封,甚至有一股水流還被虞兮凝成了冰刀拿在手裡。
寨主這才感受到虞兮的壓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