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瀾皺了眉頭，對它總是不應景的出場十分不滿。
葉清瀾将人扶起來，擡手在他兩隻手腕處各劃一道小口。
系統不滿道：“你要幫他把這東西逼出來？這種好機會你都好好不把握？”
葉清瀾道：“我沒你這麼無恥。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他攝入的魔血太多，這樣下去會爆體而亡。”
系統滋滋滋地沉默了，如果他有實體，葉清瀾覺得它此刻許是在煩躁跺腳。
也不知為何，這系統對完成任務的熱情程度比葉清瀾還要高，他好笑問：“這不是還沒到關鍵節點，你急什麼？”
系統道：“宿主你别忘了你那一千多的負分。”
葉清瀾好整以暇：“我這不是在慢慢做任務麼。”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怒吼，吓得身邊那小孩急忙縮到葉清瀾身邊緊緊抓着他衣袖，似乎又怕打擾到葉清瀾施法，又将手指松開些許。
第一聲吼叫後接着又是成片的嘶吼，嘔啞嘲哳，聽一耳就能讓人想到群魔亂舞的場景，也不知到底是為何。
良久，慕歸寒見葉清瀾收了手，這才低聲道：“哥哥……這位哥哥怎麼了？”
葉清瀾道：“生病了，需要休息。”
慕歸寒站在葉清瀾身後，探頭看閉眼躺在柱子邊的人，半晌他喃喃自語：“總覺得……這位哥哥有些眼熟……”
葉清瀾見他歪着頭打量，沒忍住“噗嗤”一笑：“是的呀！有沒有覺得很可愛？”
慕歸寒似乎難以置信：“……可愛？”
葉清瀾含笑道，逗他：“和你一樣可愛呀。”
對方慢慢眨眼，似乎想極力看出幾分，不料躺在柱子邊的人忽然咳了幾聲，意識轉醒。
他臉色有幾分蒼白，嘴唇上沾了血，反将整個面容襯得過分妖豔。
他半眯着眼，撐着手坐起來，先是警惕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環境，十分陌生，不見人迹。接着注意到旁邊傳來動靜，一轉頭就看見坐在一道之隔的台階上支着下颌看着他的葉清瀾，還有躲在葉清瀾身後的一個小鬼。
面面相觑，兩方沉默。
直到葉清瀾輕聲一笑打破寂靜，對面的人疑惑又迷茫地看過來緩緩開口叫：“師尊……”
葉清瀾支着頭笑問：“可愛吧？”
“……”
對方的目光緊緊盯着他身後，半晌艱澀開口：“他，你旁邊的……？”
葉清瀾歎：“小慕呀……”
“……嗯？”
“嗯？”
一大一小争先應聲，兩邊的慕歸寒都沉默。
那小的抱着葉清瀾的手臂怯怯看着對面，低聲問：“哥哥，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嗎？”
葉清瀾看着大個的慕歸寒微微停頓，想了想保守道：“算是？”
“那你找到自己的朋友了，是要丢下我一個人了嗎？”
葉清瀾道：“沒有呀，怎麼會。你一個人多危險。”
小慕歸寒抓着葉清瀾的袖子道：“那位哥哥受傷了，你們帶着我會不會嫌我礙事？他看起來好像不太喜歡我……”
葉清瀾聞言好奇探究對面那位慕歸寒的神色，确實瞧不出幾分高興，看着還十分不解和嫌棄，心覺好笑，輕聲問：“有嗎？”
眼睛看着對面，也不知到底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調侃對方。
小慕歸寒肯定道：“有的，他見到我似乎十分不高興。”
葉清瀾寬慰：“那是因為生病了，怎麼會是因為你呢。”
他看着慕歸寒，笑意盈盈：“小慕這麼可愛，沒有誰會讨厭他吧？”
“……”
對面的慕歸寒見此歎為觀止，驚得他直接一口血咳出。
葉清瀾見狀立刻收斂神色起身替他運氣調息，小一會見對方神色好轉，慕歸寒擡手将嘴上的血擦幹淨。
小慕歸寒站在葉清瀾旁邊道：“哥哥，他、他都被氣吐血了。”
慕歸寒：“……”
葉清瀾拍了拍小孩的頭：“沒有的事哈，怎麼可能這麼脆弱。這是在排毒，把髒東西吐出來就沒事了。”
小慕歸寒：“哦。”
見傷員此刻臉上漸有血色，一雙眼咳得微微發紅，看着葉清瀾的目光中帶着幾分不快，葉清瀾也收了笑不玩笑了，和慕歸寒說起正事。
“怎麼會惹上那些魔族？你來這邊後發生了什麼？”
慕歸寒搖頭：“……說來慚愧，具體的事因弟子自己都不清楚。”
葉清瀾聞言略感訝然。
隻聽慕歸寒緩緩道：“弟子原本是注意到結界異常，四周開始起霧後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在原地找了片刻并未找到師尊。等霧散後才發覺自己到了一處山洞。”
山洞？
葉清瀾聽他描述覺得奇怪，自己并不曾在城中轉悠路上遇到過什麼山洞，這片城池附近甚至就連山都沒有，而且蜃影的能力導緻它同一時刻複刻的場景大小有限，不至于出現葉清瀾沒有走到過、沒有看見的地方。
系統終于靠譜一回出來解惑：“蜃影，同一記憶載體出現時會極其不穩，所以在運轉時，會排斥主體。
但現在不知什麼原因導緻慕歸寒本人也出現在這裡……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他是遇不到自己的記憶的，我感覺如果你們不盡快出去，很快就要出事了”
“很快是多久？”
系統說：“不知道，或許一炷香，或許三四個時辰。取決于慕歸寒在蜃影這段記憶中所占的重要程度。”
葉清瀾道：“你除了給我的任務添堵還能做什麼？”
系統：“……我現在是好心提醒，要是你對此不知情，待會主角出事了怎麼辦？”
葉清瀾道：“殉葬，一起啊。”
系統：“……”
他嗆完系統，問慕歸寒：“山洞裡發生了什麼？天魔血又是怎麼回事？”
一時問的太多，慕歸寒沉默須臾，似乎在組織語言和邏輯，他斟酌開口：“弟子所處的地方，更像是一個牢籠，裡面除了我，還關押了許多人和魔，但不知道具體是被用來做什麼的。
弟子是在裡面尋找出口的時候觸發了機關，被那些魔族追捕，失手被抓鎖到了裡面。後來的事情，弟子記不太清了……隻依稀感受到似乎被人喂了什麼，接着行動和意識就像被人控制一般，等稍微清醒起來就發現自己和那些魔族打了起來。”
被喂了什麼？
……難道是天魔血？
系統說過，天魔血可以短暫放大人的惡念，若是人的意志無法壓制魔血，飲用者便會被魔血原持有者控制。
還有裡面關押的人和魔，難道是人體操控實驗？
莫非當初苦海城的魔族，打的是這種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