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紀雲橋天色未亮便出了門。
今天是紀雲橋的養父林文正祭日,過去五年他人在國外,沒去祭拜過,回來了,怎麼都該去看看。
畢竟是林文正将他收養,把他從孤兒院帶到了林家,給了他優渥無憂的生活,也讓他遇見林清霄。
後來所有的意外都是他自己心有不甘,做出的選擇産生的後果也隻能自己承受。
林文正葬在永昭墳場,是林家家族墓地,依山傍水,經風水大師精挑細選過的地方。
逝去的林氏族人幾乎都葬在永昭墳場裡,也該順路去看看爺爺。
路過花店,紀雲橋下車挑了兩束花,一束白百合,還有一束裡面捆紮着五顔六色的玫瑰花,都是24朵,表達對逝去之人的哀思。
到了永昭墳場,天色剛亮,門口保安大哥見紀雲橋是生人面孔,死活不讓他進。
紀雲橋抱着兩束花,濃郁的花香穿過口罩往鼻子裡鑽,不由自主打了兩個噴嚏,“大哥,你給你們負責人打電話問下,就說是林及安過來祭拜。”
保安大哥播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又不能私自放他進去,“你來太早了,林家一般是下午來祭拜,不然你下午再來?”
下午來準得和林家其他人遇上,他早已經不是林家人了,見面也沒有意義。
紀雲橋默默把兩束花拿遠了些,說:“我下午還有事,不然你就讓我進去看一眼,把花放下我就出來。”
保安大哥也很為難,“不行,我們有規定……”
紀雲橋又打了兩個噴嚏,這花得快點送出去。
正在兩人僵持的時候,紀雲橋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車正好停在門口。
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是林清霄。
林清霄身高近1米9,穿着長款休閑大衣,從車裡走下來時紮眼的一雙大長腿,像是國際模特,手拿一束白菊花,畫面在紀雲橋眼中一幀幀定格,像硬照一樣。
也是來祭拜的,保安大哥眼前一亮,迎上來,“林先生,有人想要進墓地祭拜……”
紀雲橋今天穿得很乖,淺色衛衣配牛仔褲,外套一長款羽絨服擋住身型,頭發全吹下來擋住額頭,帶了副眼鏡,像個學生一樣。
更别說他還帶着口罩,離得遠林清霄一時沒認出來。
按理說林家人會在下午過來祭拜,林清霄想不到誰會提早過來,還以為是小報記者,皺眉問:“誰?”
沒等保安大哥回答,紀雲橋抱着五顔六色的花束走近了,他摘下口罩,無辜地眨眨眼:“哥哥,是我。”
林清霄眉頭皺得更深了,半晌沒說出話,紀雲橋這身裝扮看起來實在顯小,讓人混淆了時間是否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我能跟你……”紀雲橋話沒說完又打了兩個噴嚏,吸了吸鼻子,補上:“一起進去麼?”
林清霄沒理他,轉身進了墓園。
紀雲橋見狀跟了上去,綴在林清霄身後叽叽喳喳。
“哥哥,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從市裡過來的麼?早知道應該和你一起來的,清晨好難打車。”
“今天真幸運遇到你,不然保安大哥肯定不會讓我進來的。”
“你怎麼不說話?”
林清霄猛地停了下來,紀雲橋一下沒刹住車,撞到他後背上,“啊……花壓扁了……”
紀雲橋從他身後伸出頭,原來已經到了,林文正的墓在他父親——林英傑的墓旁邊。
林清霄把白菊花放在林文正墓前,說:“小叔,我來看你。”
紀雲橋安靜下來,把那束五顔六色的玫瑰花放到墓前,沒注意到林清霄看向花朵複雜的眼神,說:“爸,好久不見,不确定這幾年您的喜好有沒有什麼變化,所以什麼顔色的花都準備了,您看着挑吧,有特别喜歡的記得給我托夢,下次給您帶來。”
又拿起白百合放在旁邊的墓前,“爺爺這是給您的,要是不喜歡百合就去我爸那裡拿吧,一家人就不分你我了。”
身後的林清霄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仔細看比那束玫瑰花顔色還多。
“我回來了,以後争取每年都來看你們。”紀雲橋抖了抖衣服,立正,自顧自說:“看,我和幾年前沒什麼變化吧?所以幾年看不到我也不要覺得可惜,我過得挺好,前一陣兒還拿了金像獎最佳男主。”
紀雲橋回頭看了林清霄一眼,狡黠地說:“啊,對了,我還簽約了一個經紀公司,叫希安,是林氏旗下的,爸,你托夢也别忘了給哥哥托,讓他給我些好資源好讓我多賺些錢。”
“我身體也挺好的,哮喘好久都沒犯過,不過今天和兩束花親密接觸了一會,有些打噴嚏。”紀雲橋閉眼,雙手合十,看起來十分虔誠,“這個要保佑我。”
話音剛落,紀雲橋猛地咳嗽了兩聲,林清霄擡腳剛欲上前,紀雲橋便歇了聲,抱歉地雙手合十,說:“不好意思,被口水嗆到了。”
林清霄皺眉看了他一眼。
“那我就說到這吧。”紀雲橋看了眼手表,時間才過去20分鐘,回過頭問:“哥哥有什麼要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