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窗戶正對海灣,紀雲橋走到半開放陽台,遠處是波瀾壯闊的落日。
客房陽台旁是林清霄居住主卧的陽台,距離不遠不近,不過爬過去是不太可能。
回到房間内,收拾好行李,去浴室洗漱,出來後換了件成套的米白色居家服,頭發吹成半幹便下樓去了。
樓下廚房傳來輕微聲響,紀雲橋悄悄探出頭,林清霄背對門口站在竈台前,穿着一身黑色毛衣與長褲,不像穿西裝時的淩厲,整個人顯得柔軟又居家。
紀雲橋退後一步,心裡美滋滋的,抑制不住地偷笑了下,他感覺好幸福,一切的一切都像五年前那樣,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就是這間房子還很陌生,紀雲橋以前沒來過,或許是這五年間林清霄購入的。
整體裝修充滿現代風,黑白灰三種色調,簡約大方,除了客廳廚房外,一樓有三間房。
紀雲橋一個一個房間走過去,第一間房門虛掩着是健身房,裡面有各種運動器材。
第二間房門關着,紀雲橋糾結一會兒按下門把手,門沒鎖,透過門縫看到裡面空間大了許多,是一間辦公室,覆蓋整面牆的書櫃,書櫃前是一張辦公桌,辦公桌對面放着一台鋼琴。
整間屋子的空間反倒被鋼琴占了一大部分。
紀雲橋手有些癢,不過出于禮貌暫且克制住。
哥哥什麼時候喜歡彈鋼琴了?在他接受的精英教育中,小時候一些樂器的學習必不可少,林清霄的确學過,不過他對音樂方面始終不太熱衷。
說起音樂,紀雲橋自己反倒是靠着音樂特長生進入博頓國際中學的。
想來是工作壓力太大,隻能靠運動和彈鋼琴來放松,管理整個集團,他一定很累,紀雲橋心疼了一下。
第三間房門同樣關着,紀雲橋嘗試打開,沒想到鎖上了。
為什麼?隻有這間上鎖了?
鎖的是什麼?不會是他訂婚對象的房間吧?兩人同居了?
紀雲橋一下貼到門上,眼睛緊緊地湊近門縫,他倒要看看,這房間到底是裝的什麼?
奈何房門和門框嚴絲合縫,隻看到黑漆漆一片,紀雲橋順着門的兩邊門縫從上到下都看了一遍,什麼都看不見。
“到底是什麼?”紀雲橋喃喃道,越來越好奇,眼睛瞥到底下的門縫,看起來似乎大了一些,他看向客廳,林清霄在廚房還沒出來。
好!
紀雲橋動作迅速,趴在地上,湊近靠地下的門縫,奈何門縫太低,始終和眼睛不在同一水平線,他不斷調整姿勢,隐約中好像看到一絲亮光,“哎?”于是便更加努力,頭頂頂在硬邦邦的房門上生疼。
我就不信了!
紀雲橋躊躇滿志,信心滿滿,使勁往門上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從門縫裡鑽進去。
“你在幹什麼?”林清霄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紀雲橋跪趴在地上,直起身猛地向後滑退一步,電光火石間想出借口,“額…我東西掉了,在找東西。”
“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應該比較小,小到最好能通過門縫。
“戒指,我戒指掉了,”紀雲橋擡起頭看着林清霄,指着上鎖的房門,肯定道:“好像掉到裡面去了,那戒指對我很重要,哥哥能不能打開門幫我找一下?”
聽到戒指兩個字,林清霄臉色沉了下來,“不可能會掉進去。”說完轉身走了。
紀雲橋站起來,快步跟上,邊走邊說:“怎麼不可能?就是在那掉的。”
林清霄突然停下來,紀雲橋沒刹住車,撞到他背後,林清霄轉過身沉着臉,看起來心情明顯不好。
紀雲橋弱弱地解釋:“你在非正常情況下突然刹車,我追尾也是情有可原。”
林清霄冷冷地看着他:“你有義務保持安全距離。”
紀雲橋故意不看他,眼神飄忽:“我不想嘛。”
為什麼要保持安全距離?危險距離多好啊,就是不知道多久才能跨過安全距離和危險距離的邊界。
道阻且長啊!
林清霄沒話說了,轉身走到餐廳,飯桌上有兩碗雲吞面,還有一杯蔬果汁。
紀雲橋小心翼翼坐下,“哥哥你怎麼親自做飯?”
林清霄坐在他對面,說:“沒提前聯系阿姨過來做,今晚先這樣吧。”
紀雲橋笑嘻嘻地夾起來一撮面條,開心得眼睛彎彎,“怎麼是對付,最喜歡哥哥你做的面了。”
林清霄一個少爺,家裡一衆傭人,從小也算嬌生慣養,會做飯是很難得的。
這都是因為在博頓國際中學上學時是寄宿制,吃喝都要在學校内,紀雲橋因為哮喘的緣故有一些食物過敏不能吃,林清霄就盡量給他做飯。
說實話,剛開始是做得很難吃的,就是那種健康但不好吃的食物,剛吃還好,但總這麼吃他有點受不了。
雖然每次見到飯菜的那一刻都會PTSD到大腦認為自己根本不餓了,但紀雲橋怎麼會打擊哥哥的信心,每次吃飯都要發揮畢生演技,大贊飯菜相當合胃口。
想來那時候他的演技天賦便已經初露頭角,林清霄根本沒懷疑過。
——直到回家一稱瘦了5斤。
後來林清霄終于和老宅傭人學到了雲吞面的做法,易上手還美味。
紀雲橋守得雲開見月明,天天和林清霄點這道菜。
頓頓吃天天吃。
——直到身體檢查時醫生說他營養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