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還我!強盜!”秦子翁怒道。
紀雲橋眸色漸深:“可以啊,就是時間……有點久,什麼時候拿回來的?我回去找找。”
“真的還我?”秦子翁感到哪裡有些怪異,卻分辨不出,說:“希安年會那天,管家送去的,89年的,你别拿别的年份的酒糊弄我。”
希安年會,紀雲橋猛地想起來,那晚他在廁所遇到林清霄,說他身上的紅酒味道好聞,林清霄說是89年的。
原來……他把酒拿走了。
紀雲橋心裡一陣竊喜。
他就是愛我,從那麼早開始。
雖然酒還沒給自己喝,但是早晚的事。
紀雲橋靠在沙發上,緩緩地笑起來,笑得眼睛彎彎,笑出了聲。
秦子翁看他一眼,嫌棄道:“你瘋了?”
“沒事。”紀雲橋笑了一陣才歇,深吸了口氣說:“我要不要送哥哥一輛跑車。”
秦子翁邊打遊戲邊回:“浪費,他又開不了。”
紀雲橋不滿,反駁道:“怎麼開不了?那次在華鵲山哥哥開得很好,雖然技術方面生疏,但很有天賦。”
秦子翁下意識說:“他開的?不可能,他……”
回想起那天的細節,秦子翁跟着跑完一圈到終點,紀雲橋的車已經沖線然後又開走了,他看到周逸怒罵紀雲橋,以為他開上瘾了又跑了一圈,是林清霄開的?
秦子翁暗罵這人真是腦子有病,不怕死地逞能。
紀雲橋下意識感覺不對勁,問:“為什麼不可能?”
秦子翁的腦筋突然轉回來,福靈心至地說:“他不愛開跑車啊,你知道的,再說買跑車從國外調回來要好幾個月,來不及在他生日前送到。”
那倒是,但紀雲橋還是感覺不對勁,想再問什麼,秦子翁又開了局遊戲,不理人了。
在秦子翁那待了一個下午,臨走前紀雲橋無比真誠地對秦子翁說:“以後有時間我再來找你聊天。”
秦子翁嘲諷一笑,把門關嚴了。
林清霄一下午沒聯系他,說明事情還沒解決完。
出了酒店,紀雲橋發消息問他在哪,等了十幾分鐘沒等到回信。
紀雲橋皺眉,怎麼了?林氏要破産了?
路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林氏總部,中途給齊飛發消息問,一樣沒回。
紀雲橋心有揣揣,害怕真發生什麼事,到了總部一層,來往工作人員井然有序,不像是發生壞事的樣子,他放下心來,在一樓的冰室點了杯奶茶,坐在外面等着林清霄下班。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直到傍晚,橙紅的夕陽潑墨撒在天邊,漸漸落到地平線以下。
員工們接連下班,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天邊暖色漸漸被深藍取代,電梯每響一次隻有一兩位加班的人走出電梯,紀雲橋沒等到消息,也沒等到林清霄下班。
紀雲橋皺起眉,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拿出手機,剛要給林清霄撥電話,又聽到一聲電梯響,下意識看過去,隻見四五個人從專用電梯裡走出來。
為首的是林清霄,一旁和他笑着說話的是位極漂亮有氣質的女生。
紀雲橋愣住了,那女生他認識,是陸香君,林清霄的訂婚對象。
從張知遠那裡知道林清霄訂婚對象的名字,他查了網上有關她的資料,意外的是,陸香君也是博頓中學畢業的。
他們那時候就認識麼?
林清霄的身後跟着齊飛,看來他不回自己消息也是林清霄授意。
幾人向着這邊走來,紀雲橋立馬躲在柱子後,雖然離得遠,但他還是躲起來了。
為什麼?是害怕被發現?還是怕說破後他和林清霄表面的關系都維持不了?
傳來的隻字片語中拼湊,兩人談論說一起吃飯。
紀雲橋沒回頭看,握着手機的手指顫抖,聽到聲音漸漸歇了,他悄悄轉頭看去,幾人已經走了。
而他發給林清霄的消息,還是沒有得到回複。
紀雲橋順着柱子慢慢滑坐在地上,臉埋在膝蓋上,這地方隐蔽,一時沒人發現。
在林清霄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後,他突然陷入了更深重的絕望裡,比他剛回國的那段時間更甚。
他要抛棄我了。
他要抛棄我了。
腦海中隻有這一個想法不斷循環,四肢仿佛沉在泥潭裡,動不了,越掙脫越向更深的地方沉去。
更深的地方是永無天日黑暗,還有另一個來自地獄的聲音。
沒錯,他要抛棄你了。
他不要你了。
你永遠不能和他在一起。
永遠不能回到他身邊。
“……”
“先生,您需要幫助麼?”甜美的女聲從頭頂響起。
紀雲橋渾身一抖,仿佛突然從夢中驚醒,愣愣地擡起頭,接着扶着柱子站起來,勉強笑了笑,“沒事。”
走出大樓,紀雲橋從情緒化中恢複一點理智,拿出手機,在撥号按鍵上猶豫許久,按了下去。
鈴聲響了很久,紀雲橋的心懸起來,在挂斷的前一秒,通了。
紀雲橋裝得若無其事,像往常一樣撒嬌說:“哥哥,在幹嘛?怎麼不回我消息。”
等待回答的過程中,心髒的跳動失去了規律。
你會怎麼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