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霄一整個暑假都陪着紀雲橋待在家,鄭卓誠約了他好幾次也約不到,在家又實在無聊,便不請自來直接上門。
管家帶着他往裡走,剛要進大門,就聽見裡面傳來歡快的笑聲。
紀雲橋和林清霄兩人各拿了一個水槍,繞着院子裡的大樹跑,互相噴水。
林清霄礙着紀雲橋的身體,不敢用盡全力。紀雲橋可不管那些,沖着林清霄猛噴,弄得他衣服都濕透了,順着下擺往下滴水。
鄭卓誠看着這溫馨的一幕,不自覺露出微笑。
這微笑在看見紀雲橋拎着水槍沖他跑過來時僵在臉上。
幾秒之内,鄭卓誠被水槍兜頭噴了個痛快,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已經懂得裝帥了,精心打理過的發型現在全貼在頭上,一绺一绺的,像八爪章魚。
紀雲橋站在他面前,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伸手指着他,對着跟來的林清霄說:“好笨。”
林清霄看見鄭卓誠的樣子,噗嗤笑出了聲。
鄭卓誠:“……”行吧,你長的好看,你說得對。
“進去收拾一下吧。”林清霄拍拍鄭卓誠的肩膀說。
一進屋,林清霄就帶着紀雲橋去了浴室,給他擦頭發換衣服。管家帶着鄭卓誠去客房的浴室裡。
等到三個人收拾好出來,待在林清霄卧室,鄭卓誠剛洗完澡的身上不一會兒又出了一層汗,他問:“怎麼不開空調?”
林清霄掃了他一眼,鄭卓誠從這個眼神中明白了,他輕揪了下紀雲橋的小辮,說:“小寶貝,你怎麼這麼脆弱?”
紀雲橋回頭沖他翻了個白眼,林清霄‘啪’地一聲拍掉他的手,鄭卓誠受到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傷害,他在悶熱的天氣裡仿佛感受到了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
“咳……那個……”鄭卓誠轉移話題說:“明天去打球麼?人我都約好了。”
“不去。”
“去!”
兩個聲音重疊響起。林清霄看着紀雲橋帶着期盼的眼神,問:“你忘記上次咳嗽了是不是?”
紀雲橋撅起嘴,轉過身用後背對着他,不再說話。
鄭卓誠挪到林清霄旁邊,低聲說:“這次在室内籃球場,應該沒事吧?”
林清霄看着紀雲橋背對他坐在那,小小一隻,後腦勺都透着傷心和生氣。
他反省自己,除了醫院,幾乎不帶紀雲橋出門,雖然是為了他病情考慮,但還是拘束了小孩子的天性。
“在室内?”他向鄭卓誠确認。
鄭卓誠瘋狂點頭,說:“對!”
林清霄:“好吧,安安,哥哥明天帶你去。”
聽到這句話,紀雲橋轉過頭來,捂着嘴偷笑,撲到林清霄懷裡,親了他側臉一口,甜甜地說:“哥哥最好了!”
林清霄聽到這話非常受用。
紀雲橋站起來,走到鄭卓誠旁邊,也親了他一口。
“哇!”鄭卓誠驚喜地瞪大了眼睛,“林清霄!你看到沒!”
林清霄當然看到了,臉色一下就沉下來,他雖然明白這是小孩子表達自己喜歡的方式,但……
“安安,過來。”他向紀雲橋招招手。
紀雲橋乖乖跑過來,站在他面前。
他看着紀雲橋單純懵懂的神态,斟酌用詞,說:“安安,你長大了,以後不可以随便親人家,男生女生都不可以,知道麼?”
“哎!林清霄,你怎麼這麼霸道!”鄭卓誠在旁邊強烈抗議。
兩人都沒分出一個眼神看他。
紀雲橋眼睛半垂着,看起來很傷心,語氣也很低落,“那我以後不能親哥哥了麼?”
“哥哥當然可以,因為哥哥是安安的親人。”林清霄撫摸着他的頭發,安慰道。
聽到可以親哥哥後,紀雲橋開心地笑了,點點頭,“嗯,好。”
“那你給哥哥重複一遍,不能做什麼?”林清霄循循善誘。
“隻可以親哥哥,不能親别人。”
……這麼說也沒錯,目的達到了,林清霄也就沒再糾正他。
鄭卓誠:“……”你就是嫉妒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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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紀雲橋早早地就起來了,催着林清霄快起床,帶他出去玩。
林清霄被鬧得沒脾氣,快速收拾了一番,就帶着他出了門。
剛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什麼,喊道:“阿姨,把安安綠色的那件外套拿過來。”
保姆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走過來遞給他,擔心地說:“小少爺,天太熱了,再穿外套會捂到小安的。”
“室内體育館可能會有點涼,怕他冷。”林清霄在這邊說着,紀雲橋在那邊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司機已經等在院子裡,林清霄把紀雲橋抱上車,自己也坐進去。
一路上,紀雲橋開心的不得了,時不時趴在車窗上往外看,嘴裡哼着不成調子的歌。
突然,汽車經過一個拐彎,紀雲橋沒坐穩,砰的一聲,頭磕在車窗上。
林清霄趕忙把他摟過來,看他額頭上紅了一塊,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明顯,心裡心疼,嘴上威脅道:“你要再不老實坐着,我就不帶你出去玩了。”
紀雲橋立馬乖了,半個身子靠在他胸膛裡,老實地待着。
等到了運動場,隻有鄭卓誠和其他兩三個人,林清霄抱了個兒童籃球過來,陪着紀雲橋打。
紀雲橋第一次碰到籃球,也不會拍,一不小心球就滾走了,林清霄跟着他滿場撿球。
幾十分鐘後,紀雲橋滿頭大汗,林清霄怕他累着,帶他去旁邊凳子上休息。
從書包裡拿出紙巾,給紀雲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紀雲橋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睛裡帶着開心的光,對他說:“哥哥,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