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曾經住過的那間客房,那裡和上次并沒有絲毫區别,窗外的霓虹燈開始一盞盞亮起,室内的暖氣打得火熱,讓他的額頭有些出汗。
嗚呼,新衣服真舒服啊~
大床看着也讓他很滿意啊~
男人坦然地躺了上去,屋内的香薰爐燃着茶香混合着他身上的藥香,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染上了血迹的衣服被奈奈扔進了洗衣籃,準備偷梁換柱。
第二次的同居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奈奈洗澡的時候,浴室的門被小狐狸間隔地拍着,一邊拍還一邊“嘤嘤~”叫,是不是每一個合格的小動物都會擔心自己的主人會被房間吞進去,然後再也出不來了呢?
明明她自己也不是沒有被這樣洗過不是嗎?
玩水的時候也很開心,怎麼到了她這裡就不行了呢?
“好啦好啦,馬上就來。”
真是的……嬌氣包!
猶豫了片刻,奈奈在衣櫃裡挑了好一會兒,一想到這個房子裡不僅僅有她,還有一個大男人在,最後把手伸向了更樸素也包裹得更加嚴實的棉質睡袍。
毛絨絨的浴巾把她身上殘餘的水迹吸幹,上面的藍色小花也把她的童心展現的一覽無餘。
無人打擾的男人睡的很香,醒來時室内的窗簾早已經自動閉合,鼻尖的茶香還是淡淡的,倒是身上已經沒那麼痛了。
兩層樓也就十米左右的高度,絲毫不會影響他的無感。并不需要對麼聚精會神,他就能夠感知到她的腳步聲。
“你醒啦。”
她站在不遠處的燈光下,穿着家居服朝他望了過來。
昏黃的燈光讓她像被渡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看起來變得有些虛幻,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五感有充分的信心,恐怕也會覺得她美好到不像個真人。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能夠接受那個不堪的他的人嗎?
不是因為利益使然,僅僅是因為他是他。
“怕打擾你休息,所以晚飯就隻能變成夜宵了。”
以他的警覺性,怕是等不到她站在房門口他就會醒了吧。
真是個有不少秘密的男人呢,有點像特工、又有點像浪人。
“沒關系。”
一個人吃一個人看着,有些靜默的桌上隻有碗筷互相敲擊發出的清脆聲響。
“手藝超贊。”
難道每一個獨自生活的女孩子,都像她一樣什麼都會一點嗎?
在他看來,打理這麼大的地方就足夠讓她精疲力盡了吧。
“嘴巴真甜,過來吃藥吧。”
奈奈把自己普通人的人設維持的很好,而面前的這個男人也配合着她把普通的維生素就這樣吃了下去。
奈奈的制藥技能早在之前為黑澤陣制作解藥時就被迫滿級了,現在還兢兢業業把維生素僞裝成抗生素,也算是幹一行愛一行了。
頂着新号的她面不改色看着自己那些慘烈的新手入門級别的技能,感覺到了删号重來的‘快樂’。
“我想現在這樣你也不會睡得着了吧,要去客廳坐會兒嗎?”
好機會,趁機多了解一下他吧。
沖鴨!
“榮幸之至。”
——
白狐狸團子早已經在她的床上開始呼呼大睡,枕着有她氣味的被子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圓滾滾的湯圓。
而她和身邊的男人自然地坐下,在黑膠唱片機播放着柔和的輕音樂之下一起靠在沙發上。
“想聽什麼?”
他已經做好了她有許多問題的準備,并根據自己推測的問題一一打了腹稿,然後讓她對自己有個初步的了解。
嗯……咒術師的事還是先别說了吧,畢竟也不是随便一個人都能夠接受自己會和一種怪物在同一個地球共存的。
禅院家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是把改姓的事情提上日程吧。
這次互坑過後,難免扇叔父會看他越來越不順眼,反倒是新任家主直毘人叔父,一看就是個不問世事的,不過也對,人家已經站在了禅院家的頂端,自然不會把他這個小輩放在眼裡。
“唔,什麼都不想知道呢。”
當我無所求的時候,閣下又該如何應對呢?
“嗯哼,對我這麼放心啊?”
一點也沒有嚴陣以待的樣子呢,還真是讓他……興奮起來了啊!
“如果可以的話,挑你能說的告訴我就好啦。”
這可不是我要問的,是你主動要告訴我的哦~
反客為主啊……那你可真是小機靈鬼。
“名字你已經知道了,現在正在絕贊離家出走中,不過不用擔心,不會有人找上門來的。”
禅院家的人不會來,詛咒師他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那豈不是丢了你這麼大個人也不會激起一點點水花嗎?”
真是個苦情的男人呢。
“你要這麼說也沒錯。”
所以……你可千萬要抓緊我啊。
“繼續?”
……
……
聊到最後,奈奈已經忍不住想要極速下垂的眼,就這樣咣當一下子砸在了身旁男人的胸膛,順便還乖巧地蹭了蹭,試圖找個合适的角度繼續睡。
而禅院甚爾擡眼看了一下附近挂着的鐘,在心裡默默吐槽。
還真是個乖寶寶呢,才不到十一點就已經睜不開眼了嗎?
這體力看着也不愧是個宅女呢。
口嫌體正直的男人把她的頭朝内又抵了一下,讓她能夠枕得更舒服一些。
半敞開的衣襟是有些深沉的灰藍色,映襯着她的紅發十分顯眼。
“噫唔,好軟啊~”
這丫頭……真的還挺皮的。
你确定你是要說枕頭嗎?
總不會是什麼毫無邏輯的夢話吧?
他是不是該慶幸她沒有親自上手調整一下角度?
估計是睡死過去了吧,畢竟如果她現在醒着,可說不出這樣的話。
“好了,還是送你回房間吧。”
絕對不是舍不得‘枕頭’,隻是如果讓她就這樣睡下去,明天一早醒過來一定是會落枕的吧。
“還真是輕啊,果然沒有好好的吃飯對吧?”
小小的她窩在懷裡,就像大号芭比娃娃,不過是沉睡限定版。
抱着她踩上了樓梯,他依舊能夠維持住自己。
在把她塞進被窩以後又替她蓋好了被子,又關上了房間的燈才關門離開。
全程不過幾分鐘時間,他的斂息讓沉睡的小狐狸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到來,依舊睡得很香。
習慣了賽馬場過于吵鬧的環境,下樓回到房間的他居然還有些久違的不适應感。
隻有兩個人呼吸聲的房屋顯得有些過于空曠安靜,他開始轉過頭處理起自己的遺留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