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則對我恐吓他弟子的行徑一點意見都沒有。
這人終于喝完咖啡了,高高興興地跳到地上:“太棒了!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身邊有個能殺死自己的敵人!蠢綱,負——一百分!”
列恩跳下他的帽檐,靈活地化成了一個錘子,上寫“10T”,被Reborn握着狠狠捶向弟子,把後者砰一聲送進了地裡。
迪諾死道友不死貧道地默默離去,全無和師弟共患難的欲望。
澤田奈奈将新鮮出爐的漢堡肉放到桌子上,看到這一幕,她掩着嘴微笑:“啊呀呀,又鬧起來了,小孩子真可愛啊。”
挨過一記重擊的沢田綱吉捂着頭,似乎已恢複了正常,發出可憐的吐槽,并從地上爬起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生命力和蟑螂一樣頑強……
飯菜全部上桌,到了用餐時間,沢田家的主人客人齊坐一堂,開始高高興興地吃飯。
期間,沢田綱吉一直躲避着對上我的目光,整個人沉默了很多,獄寺隼人嘗試和他獻殷勤,但一點用都沒有。他很勉強地婉拒了前者給他進貢的小香腸、漢堡肉、沙拉若幹,表情肉眼可見得沮喪。
我忙着敷衍山本武給我夾的天婦羅,暫時沒空管他。
“……”
當時我沒有想到,他躲着我的時間會一直延長下去。
·
下課鈴響了起來。天氣很好,陽光透過玻璃落到我的位置上,照得把頭埋在手臂間睡覺的我頭頂發熱。
有人轉過身來,靠近了我。
少年沒有馬上開口,而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在仔細打量我。某種直覺告訴我,他想要摸我的頭……但不知何原因沒有動手。
克制欲望地靠近。
欲言又止,放輕的呼吸,終于下定的決心。
“阿臨,你和阿綱吵架了嗎?”山本武那麼問我。
剛剛經曆過一節藤本的課,我睡眠欲望得到滿足,因此并不吝于回答他:“沒有。我一般不和人吵架。”
和我吵架的人一般都已經在黃泉比良坂漂遊或者轉世了。
“那為什麼……?”
“他終于明白了和我不是一路人吧,”我漫不經心地說,“有點遲鈍呢。”
山本武說:“那我呢?”
我歪了歪頭:“什麼?”
黑發青年用一種随意的語氣問:“那我和阿臨,是一路人嗎?”
我思考片刻,沒馬上得出結論來。
山本武雖然生在并盛町,但他身上的天賦注定了他絕不會成為普通人。棒球明星也一樣,校草也是一樣……總之他是那種會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人。
而他又那麼地适合握起一炳劍、這樣地适應死亡:這樣的人,說他不打棒球了、轉行去當個殺手黨和黑手黨,我是相信的。
這就是他和沢田綱吉的不同:我以為,後者不适合黑暗的裡世界,山本武卻能遊刃有餘地行走在槍林彈雨之中。山本武和我,至少是同類。
隻是,現在我要離開裡世界;山本武卻走向它。
我們是不是一路人?我得不出結論,隻好反問:“那阿武覺得呢?我們是不是一路人?”
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我:“阿臨走在哪一條道路上?”
少年認真地看着我,教室窗外的風吹來時,校園嘈雜的鬧聲成為背景,重點隻落在他一雙凝着等待、決心、明亮的眼睛裡。
我的答案……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