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讓周谷去将兔子殺了,兔子皮毛整個給扒拉下來,到時候去縣城也能換個幾文錢。
因家裡米糧不多,周婆子打算近些日子去趟縣城,到時候正好可以将兔子皮帶去賣了。
這之前,她還後悔沒趁着菇子剛采回來還新鮮着拿去賣,現在那些菇子都失了水分,再賣也賣不上價。
但為了能在秋收時可以多割兩條肉回來,即便賣不上價,也能賺回三四文。
不過現在有了兔子肉,周婆子急着的心也跟着緩了緩。
這菇子是不打算再帶去縣城賤賣了,換不了幾個錢不說,她還心疼。
到時候隻獨獨帶着兔子皮去趟縣城,也能賺回入城費。
兔子被提走,院子裡的人也跟着散了,唯獨大牛還留在原地,一臉敬佩地望着趙榆,“姑姑,這兔子你是怎麼抓到的?”
被人佩服,趙榆自然很高興,她張嘴就要細述抓兔子的過程,不過,趙榆不确定的問道:“你叫我什麼?”
大牛亮着嗓子,大喊一聲,“姑姑。”
這聲音過于大,讓準備回屋的周麥聽着了,“喊什麼喊?是想吃巴掌嗎?”
大牛吓得捂住臉,不敢說話,等周麥進了屋,才小聲嘟喃,“我叫的又不是她。”
叫的不是她,難不成是我?
趙榆感到意外,問道,“你怎麼叫我姑姑?”
大牛哪裡知道原因,冥思苦想後,才指着堂屋說“小姑”,又指着院子外說“大姑”,最後指了指趙榆,道一句“姑姑。”
趙榆驚訝,“你還有大姑?”
大牛點頭。
趙榆對周家又多了幾分了解,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敢應下大牛的這個稱乎。
她是周家買回來的,被周家的孫子喊姑姑算怎麼一回事?
萬一讓周嬸聽見了,誤會是她教的,認為她心懷不軌可怎麼辦?
想到這,趙榆讓大牛不要喊她姑姑,換個稱乎,喊她“榆姐”也行。
大牛懵懂地喚了聲“榆姐”。
趙榆摸着他的腦袋,滿意地應了一聲。
吃完午食,趙榆在竈房前頭看見了被高高挂起晾曬的兔子。
兔子不完整,想來周嬸今晚隻打算煮一小半。
趙榆看了眼隻少了一個前腿部分的兔子,略微有些失望,還以為今晚能多分一塊肉呢,隻煮這麼一小塊,估摸着也隻能嘗個味兒了。
等到吃晚食,就如趙榆料想的那樣,分到她碗裡的肉不多,隻有三塊,每塊還很小。
但這是和那整隻兔子比的,若單單是那隻前腿,她這三塊已經不少了。
趙榆看着有些寡淡的兔子肉,夾起一個就塞進嘴裡。
味道很淡,但充滿了肉味。
看着飯頭隻剩兩小塊肉,趙榆連骨頭都舍不得吐,憋着勁要将骨頭嚼爛吞下去。
等骨頭渣都不剩了,她這才舔了舔嘴角,将油水都舔進嘴裡。
兔子肉好吃,就是滋味有些不足,若是在放些醬料、八角、桂皮、姜絲等,定然更加美味。
趙榆雖沒下過幾次廚,但她會吃,尤其舌頭靈敏,大部分菜的配料都能吃得出來。
記得在原來世界的時候,和朋友去一個小有名氣的飯店吃飯,剛巧碰上了那家要上新品,趙榆兩人運氣好,也被送了一盤。
趙榆嘗了一口,就說味道很特别,裡頭定然放了不下十種的調味料。
當時那位廚師就在旁邊,見她說的這般肯定,就随口讓她說說是哪十種。
趙榆便将自己能吃出來的通通說了出來,記得當時那廚師臉色都變難看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她在偷師。
這個記憶片段仿佛已經發生了許久,趙榆輕易便從裡頭醒神過來。
扒拉了一口飯,趙榆轉頭看了眼竈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能吃到自己親手做的菜。
雖然她也不太會,但她記得調料,到時候往裡頭一放,隻需注意火候,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趙榆将飯食咽下去,着實想念那些重口味的菜。
不過,趙榆也知道這事急不得,眼下周嬸還不信任她,就從她甯願讓愛偷吃的方春梅負責竈房便看得出。
趙榆搖了搖腦袋不再想,繼續悶頭往嘴裡塞飯。
趙榆這邊吃的滿意,但周青房裡就不一樣了。
因昨天那件事,方春梅心裡氣的很,一直待在房裡不出去。
就連飯食都是讓周青送進來。
午時那時候,她也聽見了外頭的動靜,聽說是捉了隻大兔子,當時她就憋不住出了屋子,隻不過是躲在堂屋門後偷看。
那隻兔子她可瞧見了,被提起來時,那身體拉的老長,一看就十分的重。
她扒着門框,心裡焦急的不行,現在竈房的活計她插不了手,就連上桌吃飯也沒人主動喚她,一想到這兔子肉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心頭就難受,像是吃了大虧一般。
在房裡左右煎熬着,一再提醒周青要給她多搶幾塊肉,可當晚食被送進來後,方春梅整個面色都青了下來。
“我的肉呢?”方春梅嚷着,“不是讓你多給我夾些肉嗎?”
周青将碗筷放在有些發黑的桌子上,語氣也有些不太好,“你不是怨憎那趙榆,巴不得她再被賣掉?怎的還一心惦記她弄回來的兔子肉?”
“我憑什麼不能惦記?”方春梅心裡還帶着怨,“她吃的喝的,哪一樣不是占着周家的便宜?那兔子肉合該就有我一份!”
“有你什麼事?不說她吃喝都是我爹娘的,就你搶了她的口糧這事,你也說不着這話!”周青說話有些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