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月銀二十兩,若是達官貴人之家來此定制,則可從中抽成。
“葉姑娘,合作愉快。”匠人老辛收起契約,這契乃是一式二份,另一份在葉抒苒處。
“合作愉快。”葉抒苒淺作一禮,與匠人道别後,往南街行去。
聽老辛說南街的小玩意兒最是琳琅多樣,她不過十六七歲,對這些攜趣之物頗為喜愛。
行過一處十字口,便可見不遠處置了二三間書局。
那些個寬袖長衣,行步飄然的公子小姐正于此間來往,衣裳各色各樣,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亂。
葉抒苒走近一瞧,上邊有一本書封面吸住了她的目光。
長亭記?這是講什麼的。
葉抒苒撚起書頁,翻開看了幾眼其中的内容,講的是一位女子與當朝丞相的愛戀之事,字詞間極盡傾慕之情。
桌上已不剩幾本,此書甚是暢銷,如果她并未猜錯,這書中的丞相應該是那位才貌皆全的裴府大公子。
那能有這類傾慕之書,也不出奇。
葉抒苒勾唇淺笑着,覺着這樣的話本很有趣,想着等會兒買上一本看看。
她踱步走開,走到另一處桌旁,這處擺放着的皆是些多才公子所寫的詩集,以及一些自傳。
她轉身之時不料碰着了一位衣着華貴的男子。
那人生着張刻薄臉,眉峰高唇心薄,看着不是個好惹的主。
“抱歉公子,小女子不慎沖撞。”葉抒苒便對那人道歉,後退幾步。
“沒長眼睛麼!這偌大個鋪子你都能撞着本公子?”
那人怒氣沖沖的,卻瞧見葉抒苒的樣貌之後,語氣幾轉,眼神裡帶着些男女之欲。“這般莫非是故意撞到本公子懷裡的?你這容貌當個妾室,算是擡舉了。”
那人見她容貌上佳,看着柔糯盈盈,一時間起了想要她的欲念。
“這京城中還有這般自說自話之人呢。”葉抒苒譏笑道,雙目染上了些俏趣。
對于這種人,得将他激怒,才可以聽到他更無理取鬧的話語。
這種人胡言亂語起來才更好笑。
“本公子的父親可是當朝戶部侍郎,給你個妾室之位,你都能榮華富貴半輩子了!”那人語氣逐漸急迫,神色間帶着對她的輕蔑。
“旁的莺莺燕燕湊上來爬床,本公子還沒這個機會給呢。”他還補充道。
“原來是個靠爹的纨绔。人本身沒什麼用,言語間習慣羞辱他人。你侍郎家真是好作風。”葉抒苒冷笑道。
這個潑皮癞子言語間居然帶着對女子的羞辱。
“呸,别給臉不要臉!”那人聽此言果真惱怒了,竟想朝她甩去一掌,還企圖摁住她。
葉抒苒眼神冷了下來,她也不是個吃素的。
在南越時,她可是個十裡八鄉都不敢招惹的。村霸見着她都得低着頭。
她輕飄飄地一把捏住那人揮過來的掌,這掌風倒是虛得很。
葉抒苒沒用多少力氣就已将其制住,指尖稍稍一用力,那家夥便疼得哭爹喊娘的,還認她作姑奶奶。
“姑奶奶,大姑奶奶!行行好,松松手罷!”那人何時受過這種苦痛,竟落下兩滴眼淚來。
這家夥剛開始的高傲勁頭倒是如雲煙般消散了,葉抒苒冷笑着松開了鉗制。
“本姑娘可沒你這種的王八孫子。”葉抒苒笑道。
周圍已漸漸站住了一群看熱鬧的,正笑眯眯望着那哭爹喊娘的男子,窸窸窣窣的讨論聲和嘲笑聲不斷湧入那人的耳畔。
“你個毒婦!勾引本公子不成,還倒打一耙。她剛剛可是故意撞到本公子懷裡了!真夠放蕩啊,指不定私下還是個水性楊花的呢。”
那人見她不再動手,就立馬離遠了好幾步,然後便開始造謠。
“真是不肖子孫,剛剛還想着要給你姑奶奶磕頭呢不是?”葉抒苒一茬也不接,嗤笑道。
她未曾做過的事,能被這般謠诼?
“本公子什麼時候叫過你了,真是反咬一口!本公子也不是你能肖想的,還想嫁給我作妾室。”
那人是個潑皮癞子,依舊在鋪子内叫嚣着,那些未能見到前因後果的人便被牽着走了,有些反過來指責她放蕩勾引人。
葉抒苒啧了一聲,正要好好教訓這個人,松了松筋骨。得揍的他滿地亂爬,才會閉上這臭嘴罷?
“随意謠诼他人,觸犯律法,押他去衙門。”
倏然門外傳來一熟悉且沉冷的聲音。随後一位束發紫金冠的玉面郎君走了進來,正是裴家的那位丞相。
身旁還站着另一位俊俏郎君,他指使了四位衙役上前,将那胡亂叫嚣的人擒了去。
周圍認出他們來的人皆行了些禮,一口喊着一個裴大人和鄭大人。
葉抒苒迷茫地跟着衆人喚了聲:“裴大人。”
她還沒動手呢,不過能有人幫忙收拾這渣宰也挺不錯。
“葉姑娘不必多禮,姑娘是我們裴家的人,怎能讓他人欺了去。”裴大人臉上帶着愠怒,對她的語氣卻柔和了三分。
“這位姑娘好生美貌,怪不得那潑皮癞子似發了瘋。”裴大人身邊的另一位俊俏郎君執折扇輕擺兩下,語氣間皆攜着一股風流感。
“不可無禮。”裴大人眯了眯眼,眼下遮了一層陰翳。他不慣着那風流郎君,冷目瞥去。
“是是是,屬下遵命。”風流郎君應和道,面上卻依舊笑意盈盈。
“小女子多謝兩位大人。”葉抒苒恭敬地行着謝禮。
她這有些嚴肅的表情落入兩人眼中,像是心生了懼意。
“姑娘莫怕,我倆不吃人。”風流郎君打趣道。
“先走罷。”裴大人朝葉抒苒示意跟上。
“知曉了。”葉抒苒連忙跟上。
隻是這二位大人的步子實在大了些,她想跟上卻隻能小跑起來。
倏然裴大人的步伐緩了下來,她險些撞上這人寬大的後背。
若是撞上那可是真的失禮了!葉抒苒呼出一口險氣,随着前面二人走進了一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