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認識的姐妹?哪家小姐呢?”二夫人詢問。
“呃,她不是那些個千金,她是壽衣鋪裡的小姑娘。”葉抒苒解釋道,瞥向那邊,瞧二夫人的臉色。
“啊?你那晚居然歇在壽衣鋪子裡嗎?!”二夫人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一項稀罕物。
“噓,二夫人小點聲,傳出去多吓人。”葉抒苒有些俏皮地眨眨眼說道。
“你也知道吓人喔,這多不吉利呀?”二夫人幾乎要被氣着,這姑娘怎麼一整個不着調呢。
“二夫人,我今夜也不回來了,因為鋪子裡供貨出了些事情,我得同他們去一趟珍州,大緻兩日左右。”葉抒苒說着都有些愧疚了,她又要不回府了。
“哈?那行,你去罷,兩日後沒回府,我就給你報官了。”二夫人險些兩眼一翻,不得不想起之前初見葉抒苒的時候,是看走眼了,還以為這姑娘多聽話好拿捏。
“多謝二夫人。”葉抒苒說罷,匆匆回小院落裡收拾,帶了些行囊和盤纏。
她從偏門出來後,走前又在大門處碰見了一人,是裴宴秋正要入府。
“裴...宴秋。”葉抒苒正想叫住他,但這是裴府,她聲音忽的降下。
他應該也聽不見罷?
“抒苒。”隻見裴宴秋轉身便朝她走來,笑着朝她輕喚。
不知道他的耳力是不是在朝堂上聽那些個官員說小話練來的?
葉抒苒對于他能聽到這話而感到詫異。
“這是去哪裡?”裴宴秋神色雖然未變,但語氣間有些急切。
“啊,我要回南越了。”葉抒苒故意說道,随後有些俏皮地笑起來。
“...”聽了後,裴宴秋愣住了半晌,見她這笑容狡黠,才知道這姑娘在說玩笑話。
“抒苒也學壞了。”裴宴秋佯作歎氣,語氣間有些寵溺。
“我要去一趟珍州,鋪子裡出了些事情。”葉抒苒簡單地同他說了一下。
“就你一人嗎?”裴宴秋有些許不放心。
“不是,是同鋪子裡的其他匠人一起。”葉抒苒搖了搖頭。
那就更加不放心了,都是一群男的。裴宴秋蹙眉幾分,心間彌漫着一股酸脹之感,還有些憂慮。
“别擔心,老辛他們人都挺好的。”葉抒苒自然知道裴宴秋在憂慮什麼,這跟二夫人的擔憂是一樣的,所以她解釋道。
“是麼?”裴宴秋聲音有些低沉,“你這是今夜就去?”
“嗯,這件事比較迫切。若是趕不上工時,那大家對陶記的信任便會大大下降。”葉抒苒點了點頭,怎麼感覺他有别的話要說呢?
“正巧我第二日也要去找珍州知府聊些事情,今夜與你同去罷。”裴宴秋說着,那如墨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這也能正巧麼?葉抒苒頓了一下,“那我去找他們商量一下。”
“正好,我也想去見見他們。”裴宴秋輕笑起來,但眼中頗有些壓迫感。
“...哦。”葉抒苒點了點頭,和他并排走着,這是讓她攜着這人招搖過市了麼...
“不必緊張,工匠鋪子的事情多半歸工部所管轄。”裴宴秋還對她打趣道。
“才沒有緊張。”葉抒苒輕哼兩聲,便攜着他走到陶記那兒。
“這位是...裴大人!請問大人到小店是有什麼事嗎?”老辛此時已經回來了,見到裴宴秋還險些吓出一身冷汗,以為自己鋪子又被什麼人告到大人那去了。
“這位就是老辛,是陶記的鋪主。”葉抒苒說道,她這番話讓老辛沒這麼緊張了。
“嗯。其他人呢?”裴宴秋打量了一番,便知道老辛是個良善之人。
“哦哦,這位是我侄子阿昀。”老辛便把阿昀拉出來,還附在阿昀耳邊提醒。
“草民見過裴大人。”阿昀行了一個不怎麼規矩的禮,看得老辛眼角直抽。
“免禮。”裴宴秋看了他一眼,便看出來這小子對抒苒有着不同于朋友的心思,語氣變得冷硬了不少。
“裴大人,還有一位不知跑哪裡去了,他經常不在店裡,不怎麼着調。”老辛說道。
“那個人名喚施冶,平日裡老跑去聽曲,所以少見。”阿昀補充道。
“哦。”是個街溜子。裴宴秋見了這幾人,更加放不下心來。若是要出遠門,他更想自己照料那位姑娘。
“裴大人,看完了我們準備打烊出門了。”葉抒苒扯了扯他垂落的袖子。
“嗯,看完了。你同我一起走,傍晚就出發。”裴宴秋俯下身子,幾乎是貼近在她的耳旁說。
她隻感到耳畔一陣酥酥麻麻的,還瑟縮了一下,氣鼓鼓地睨了某位大人一眼。
老辛見狀有些詫異,但很快回過神來,心暗道兩人居然是這樣的關系。
“那我定下的另一駕馬車便退了。”老辛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的關系啊。”
葉抒苒則是一陣臉紅,她就知道,裴宴秋這人...沒安好心。
“有勞老辛了。”葉抒苒朝老辛讪笑兩聲,她都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老辛擺擺手,表示自己都明白。